恍恍惚惚,縹縹緲緲。
人與天地交感,又更加的是我自己。
我是我,我是夢魘,我是半截白煞。
我,夢魘,半截白煞,在這一刻心心相印,渾/圓如一。
由心而發,一聲“祭”字起。
半截白煞從我影子裏站了起來。
從腰到腳,白色緊身長褲包裹的兩腿,筆直修長,猶如從幽寂冰冷的無盡死海,爬出來的一般。
怨氣凝結成霜,縈繞在衣服上,似水如冰。
煞氣隱而不發,卻震撼心神。
半截白煞一跺腳,一片陰影如霜的銀白色陰影,從白煞腳邊盪漾開。
十隻雞的屍體飄在泳池裏,一陣陣的強勁陰風吹來,池面波/濤洶/涌。
銀白色陰影覆蓋住水池,游泳池裏的水暗潮涌動,站在池邊看着,就像池子底下有雞在奔逃,掙扎,導致了這樣的暗潮涌動。
忽來的風,吹得陳歸宗等人衣服緊/貼在身上,相繼眯起了眼睛。
一個個凝神屏氣,連大氣也不敢喘。
天陰了,風起了,雲動了。
陳歸宗,陳梓軒,陳歸宗屬下公司的高管,還有保鏢,保姆,廚師等人,一個個睜大了眼珠子,死死盯着游泳池。
內心流露出的情緒,除了緊張,還有對未知神祕的敬畏和嚮往。
這是我看到的東西。
在陳歸宗等人眼中,或許就是我到游泳池旁邊殺雞,一個廚師抓不住一隻雞,然後掉在了水裏,那名廚師溺水爬起來後,驚悚的喊:水裏有雞啄他的臉。
再然後讓陳梓軒幫我抓雞,他卻不敢,我自己抓雞,殺齊了十隻雞。
十隻雞殺完之後,天陰了,風起了。
泳池底下的水,本該一片寧靜,卻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波盪。
神祕未知。
游泳池裏的暗潮在衆目睽睽之下,激盪的慢慢平靜下來。
籠罩着池子的銀白色陰影,收斂匯聚到半截白煞腳下,半截白煞又一頭鑽進了我的影子。
白莎莎通過一種奇妙的方式,向我傳遞了一段信息說:“謝謝大佬,人家不生氣了,再有下回就不是這麼簡單可以哄好的了。”
我順着這股奇妙的感覺跟她說:“遵命白大人。”
“欠紅煞的一百塊錢,你別用祭祀的方式。你去賺冥幣,就給冥幣。”
“爲什麼?”
“祭祀會讓你跟紅煞氣運相連,陰物會影響到活人的氣數。氣數如果是一根繩子,我和夢魘已經快把這根繩子繃斷了。不,還有一個棗兒,也壓在這根繩子上。如果再加上紅煞,這根繩子肯定會斷掉。懂我的意思嗎?”
瞭解到關於氣數的事情,我稍微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
氣數如果是地基。
那麼運氣就是建立在地基上浮動的。
我大致理解清楚了這一點,好奇的問:“白大人,你是怎麼動命理的?”
“神明而自冥,就在剛纔你天地人三才合一的時候,我便看到了命運長河。”
“命由天定,命數就是氣數,是河牀,是地基,一出生就決定了。”
“運氣是河裏的水,時而平靜,時而波/濤起伏。”
“風又能決定,波/濤的高低。”
白莎莎驕傲的向我傳達着這些信息,我驚愕的瞪着眼珠子,下意識的驚呼:“難道這就是頓悟?”
我跟白莎莎的交流,是一種玄妙的交流方式,類似於自言自語,分成了兩個人對話。
在旁人眼睛,我就是站在游泳池旁邊看着遠方的天空出神。
周圍十幾個人都安靜的站在旁邊,看着我出手,我突然一聲驚呼,嚇了好幾個人一大跳。
陳梓軒面帶緊張,又異常好奇的問:“大哥,什麼頓悟?”
我聽到他的話,脫離了祭祀和白莎莎交流的狀態,看着游泳池,富麗堂皇的三層別墅,還有小區裏的風景,產生了一種彷彿隔世的錯覺。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的那種感覺。
什麼是頓悟?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在我這兒,白莎莎莫名其妙的看到了命運長河,懂了命理,氣運,風水。
我雖然不曉得白莎莎講的命運長河長什麼樣,但以後我碰到了風水命理方面的東西,問她就可以了。
她是我的一部份,她會,就是我會。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時間過了許久的感覺平復下來,我轉眼看向陳梓軒。
對我來講,是很平常的一眼。
跟我過去隨便看人的目光沒有絲毫區別。
但陳梓軒卻被我一個眼神,嚇的打了一個激靈,內心緊張的對我充滿了敬畏和嚮往。
或許在旁人眼中,我的氣質變了,眼神也變了吧!
我自個是否有變化,我自己是感覺不到的,只是通過他心通,從周圍十幾個人內心情緒觸類旁推,我給他們的感覺真的變了。
變得神祕,深不可測了起來。
我看着陳梓軒說:“就你?連讓你抓個雞都不敢,你還想學祖傳的祕術?你先練練自個的膽子吧!”
“咋練?”陳梓軒下意識的一聲詢問。
我瞅了一眼三層別墅,什麼也沒說。
徐晴就住在別墅裏面,招惹她的人都倒黴,爲什麼會倒黴?
有了白莎莎幫忙,倒是可以研究一下了。
讓陳梓軒當白老鼠,剛剛好。
陳梓軒緊跟着我看過去,迷茫的明白過來我的意思之後,他連打了好幾個激靈。
“大……大哥,我們可是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