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裏面一個人也沒有。
事實上，裏頭有好幾個人。
姓林的，姓林的小三和兒子，一個保姆，兩個保鏢，還有陳多多和胡姑娘，但紅煞在利用姓林的恐懼在凝聚屬於她的鬼域，晉級準鬼神。
在鬼域的籠罩下，從外頭看，好像這棟別墅裏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我知道的情況。
但對於張龍，還有刑偵隊的人來講，就是明知道里頭有人，偏偏沒有任何動靜，詭異的很。
張龍跟着我走到別墅院門口，一張麻木的臉蛋上看不清任何情緒。
內心情緒也是冷酷冰冷的，一片麻木。
這是他長期驗屍，形成的職業病。對社會上的普通人來講，是病。對他這種長期面對冰冷的屍體和驗屍臺來講的人來說，就是專業的心理素質。
我敲了一下院門說：“一起進去看看？”
“我就不進去給你增加負擔了。”張龍一臉的冷酷麻木。
我能瞭解到他的內心，他的內心情緒也是如此。理智的像一個機器人，想的就是他幫不上忙，不幫倒忙。但隱約之間，我卻感覺到了一種玄妙的冰冷氣息在他內心深處縈繞不散。
那股冰冷的氣息，就像他平常驗屍拿着的手術刀，散發出來的氣息。
我說：“你也在練大道第一功？準備以驗屍官修行？”
張龍點了點頭。
看到他點頭，我一想到他功到自然成的那一天，一把普通的手術刀就能把鬼物給切了？不禁補腦了一個畫面。
某一天，一隻厲鬼欺負張龍手裏拿着一把普通的手術刀，滿眼不屑，結果一刀下去。
厲鬼慘叫不止，發現傷口無法癒合，疼痛無比，偏偏鬼物又是殺不死的。
死不了又疼痛無比。
殘忍，太殘忍了。
我眯着眼睛說：“你是不是得到了秦大長腿的刀法真傳？”
張龍嚇得猛打了一個激靈，彷彿又被趙虎給附體了，哭喪着臉說：“祖姑爺，您也曉得我也是紙人張家的後代，只是我父親不喜歡那些神叨叨的東西，不願意學扎紙這些東西，被罵大逆不道，逆子。”
“祖姑爺，您看中的女人，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打心思啊。”
“求求您了，你可別嚇我，我怕。”
張龍說着說着，拿手背插着眼睛，眼中冒着水霧，都快要哭了。
就跟小孩子碰到大人那種委屈的眼淚。
他不是裝的。
我能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對於他的反應，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爲秦綺羅告訴張龍說我可能是陳君臨，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活到了現在。然後張龍是張家的後人，也瞭解陳奇，字君臨。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君臨有一個正妻，以及五房姨太太。
五房姨太太啊，前四個分別就是當年張李王徐，四個宗族族長家的閨女。五姨太纔是五姨太夏秋池。夏秋池來歷也不簡單，是江南一個富商的次女，是爲了繞圈子跟當年的四大家族陳家扯上關係，把一個次女給遠嫁給陳君臨的。
總之，張龍委屈的像一個孩子，戰戰兢兢的一聲祖姑爺，喊得我想一腳踹死他。
“祖姑爺，我懷疑姑奶奶是現在紙人張家最大的底牌，因爲我小時候跟着我爹去祭，見過一個神龕，那個神龕邊上站着四個紙紮人，我總感覺拿四個紙紮人和神龕都是活的。”張龍偷瞄了我一眼，又說：“另外三家可能也有。當年四個孩子從九漩村跑出來，就都抱着神龕才躲開了詛咒，沒有跟着一起跳黃河。”
“啥玩意？四個神龕？”
“反正我知道張家是有那麼一個神龕，是從九漩村帶出來的。按照秦老大現在調查出來的結果，王師師能跟甄主任打成平手，是因爲王師師背後站着一位靈主，是大鬼神。那位大鬼神，是王家那一位姑奶奶，吃了張家，徐家，李家的姑奶奶，成長起來的大鬼神。”
“也說不上來那位大鬼神誰？反正，以王家那位的意志爲主。”
張龍低着頭講完，從他內心我能知道，這就是秦綺羅告訴他的一些調查結果。
甚至張龍連靈主和大鬼神是什麼都不知道。厲鬼，準鬼神都還是利用規則。小鬼神掌握了一條規則，大鬼神掌握了三條以上的規則。
說白了，他是張家後人，有權曉得這些消息，秦綺羅就給他講了一下。
得知這個消息。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王師師的靈主，那個六一棉紡廠的廠長，身穿花布汗衫和灰色馬褲的美少婦蕭何。
當時我在陰陽路上碰到蕭何，她跟我講，我跟王師師滾牀單，後來是她附體在王師師身體上，還誇我功夫不錯，她挺舒服的，讓我有空去六一棉紡廠那片陰域找她玩？
本來，老子還以爲自個魅力無雙，連鬼神都被我給迷倒呢。
感情，睡的是前世四個姨太太的融合體？王師師投懷送抱，八成是受到了蕭何的影響。
這尼瑪……
不開心。
就像那個什麼商雪，也是受到了李紅繡的影響，導致商雪都分不清她自己是誰了？李紅秀也是前世的青梅竹馬。
我也就是不開心而已，但前世也是我，不是嗎？
王師師，蕭何。
商雪，李紅繡。
一個也沒想跑。
我眯着眼睛說：“我進別墅找個人，姓林的如果沒有死，我給你抓個活的出來。”
“謝謝祖姑爺，謝謝祖姑爺。”
“少拍馬屁。”
“向祖宗點頭哈腰，不算拍馬屁，這叫懂禮貌。”
“你這樣趙虎知道嗎？”
“同事嘛，大家相互學習，相互學習！”
“滾。”
這就當祖宗了？我感覺當祖宗的感覺其實挺爽的。
管他的，撿一羣便宜晚輩也不錯。就是我爹，我爺爺那兒，有些難弄了，以後回去祭祖，我到底還磕頭不磕頭？我前世可是我爺爺英年早逝的親爹！
所以我爺爺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陳奇，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他爹了？畢竟，名字犯衝，一般正常人都不會給晚輩取祖宗的名字，對吧？
我覺得我爺爺纔是真的大逆不道，總拿糖騙我喊他爺爺，只要我一喊他爺爺，那眼睛眯着笑，甭提有多興奮了。感情他的爽點是騙他親爹，喊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