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借命 >第216章 我是軟柿子嗎?
    “人碰到不敢面對的事情,首先就是甩鍋,轉嫁危機感。”

    “這樣的情況,我在a1開靈車拉屍體的時候,碰到過太多人因爲自己喝酒開車撞死了,家屬就找那些跟死者一起喝酒的人麻煩。”

    “那些家屬的反應,就是不敢面對親人的死亡,做出的第一應激反應。人面對死亡,做出任何反應都是人之常情,大家都可以理解這種人之常情。但如果把旁人的理解當成放肆的資本,這就會適得其反。”

    “就像現在我們遇到了未知不可測的迷路,你本來就中了邪,心裏壓力大,做出什麼應激反應,我都能夠理解。你懷疑徐三搞事情,跟我講講就可以了,千萬不要做出不利內部團結的事情來。”

    我開着車,平淡的從後視鏡看着坐在副駕裏的喬菲。

    喬菲緊咬着嘴脣,用力捏着懷裏的安全帶,情緒激動的說:“我們莫名其妙的迷路,又是徐三帶的路,我懷疑一下他有錯嗎?你在這長篇大論的教訓我?”

    滋!

    我一腳剎車下去,越野輪胎在老公路上滑出了幾米,車歪停在路邊。

    後頭的越野跟着剎車,驚險的差點就追尾了。

    我沒管後頭的車,盯着喬菲說:“你要明白我們現在過來雖然各有目的,但也是幫你解決問題。現在大家是坐在同一條船上,內部懷疑一旦產生會很麻煩。”

    我越說越嚴厲,收回看她的目光,啓動車子說:“你如果無法調節自己對神祕未知的恐懼,那麼你就很容易被潛伏在你身上的詭異女人臉,趁虛而入。”

    “人碰到人力無法解決的未知,誰都會忐忑,迷茫,甚至大部份人都會選擇逃避,得過且過。但還有少部份人帶着迷茫和害怕,選擇不問前程的往前走,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走出一個新高度。”

    說完,我盯着前頭坑坑窪窪的路面,專注的開起了車。

    喬菲低着頭,雪白的鼻翼抽/動,委屈的哽咽了一會。

    她拿紙巾擦拭了一下發紅的鼻子,看着窗外又過了幾分鐘,一聲嬌哼說:“你還要我跟你道歉嗎?”

    “你不是應該說謝謝嗎?道什麼歉?”我見她情緒調節了過來,不禁莞爾一笑。

    她白眼一翻,拿了一瓶水,喫力的扭了好幾下,把瓶子扭開遞過來說:“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接過她遞來的水瓶,喝了一口,笑道:“不愧是讓我們那麼多男同學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校花。讀書時成績好,走上社會了能賺錢,單這心理素質,就讓我們這麼多老同學只敢心裏想想,沒勇氣去追求了!!”

    “講真,你上學那會就像班裏的小透明一樣,要不是陳奇這個名字,畢竟奇怪,你父親又是開靈車的,我還真不記得。”喬菲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又說:“我真沒想到你思想認識會這麼高。”

    “思想認識嗎?換一頭豬呆在醫院開靈車,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同事又都是高材生,這頭豬的思想認識想不拔高都不行!”我的話逗得喬菲咯咯輕笑了起來。

    她笑着說:“您還有謙虛的時候,真是難得!”

    我笑了一下。

    a1不單是法醫部門,還是研究所。而張龍和趙虎都是秦綺羅從醫學院選出來的。

    我在a1裏打雜,雖然累死累活,活的連狗都不如,但沒少聽張龍和趙虎那兩個貨相互擠兌。他倆日常相互擠兌的俏皮話,不時就蹦出一些人生思考,那些扯犢子,粗略一聽很有道理,仔細一想全是廢話。

    但廢話對我們的作用卻很大。畢竟我們天天跟屍體和兇殺打交道,沒有那些廢話洗禮,早就麻木了。

    想起秦綺羅,我便一個電話給她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秦綺羅生冷的問:“有事?”

    “你查紙紮人,查的怎麼樣了?”

    “結案了!”

    “怎麼結的?”

    “你拿到了洗錢集團的一些證據,我們局聯合外省一起行動,打到了一個橫跨十幾個省的洗錢集團。菜市場案和商場兇殺案,兇手本來就在案發當口就找到了行兇的人,搞事情的紙人張也拿自己的命施展了術法。那兩件案子引發的影響,往洗錢集團身上一推,也算是對民衆一個交代了。”秦綺羅簡單講了這件事,又說:“我收到消息,說徐天策派人去探查九漩村。徐天策跑到我們市砸了那麼多錢?很多人都想知道他想要幹什麼?現在他任何一個動作都備受關注,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你們呢?”

    徐天策的身份決定了我們這一次行動,一定會被市裏許多勢力好奇。秦綺羅講的這個事情,我並不意外,我說:“對於暗中關注我們的勢力,您有什麼指示?”

    “局裏案子很多,局裏不想再多出什麼奇怪的兇殺案!”秦綺羅簡單的提了一句。

    不能有奇怪的兇殺案!

    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能兇殺案,不代表不能死人。一些不知死活,好奇的人,碰到邪祟死了也就死了。只要沒有屍體,就沒有兇殺。

    我嗯了一聲,討好的再次問:“您還有別的什麼指點嗎?比如關於老河堤上的黃河娘娘廟,還有荒原上小集鎮裏頭的新黃河娘娘廟。”

    “你說的那個小集鎮,我也聽說過,上世紀還是部隊後勤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死亡,馬牛羊,具體是什麼東西弄出來的我也不清楚。但馬牛羊是大祭的祭品,應該是某種未知得存在被當年動土蓋房子驚醒了,餓了,搞出來的事情。”秦綺嚴肅的又說:“天有天道,人有人路,大家各行其道,自然會相安無事。像一些礦井,一些炸山伐木,總會發生一些難以理解的事情。這種事情都被歸於自然現象,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這種歸於自然現象的事情,能不碰就不碰,能不管就不管。”我又跟她聊了幾句,在掛電話之前,她記起了一個事情,又說:“對了,被打掉的洗錢集團,有幾百億被凍結了。張龍和趙虎出門,被街面上一些混子故意追了尾,老老實實的賠了錢。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報復。因爲張龍和趙虎是在編人員,他倆要是出事了,性質就變了,所以只是泄憤。但你不是在編人員,是臨時工……”

    幾百億啊!

    那肯定不是洗錢集團自己的錢,而是僱主的錢。

    而那些損失了錢的僱主?會是一些什麼人?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是一些社會蛀蟲。

    我得知這個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尤其是秦綺羅後面沒說下去的話,讓我特不爽。

    這叫什麼?這叫柿子挑軟的捏嗎?

    我哼哼了兩聲說:“我是軟柿子嗎?”

    秦綺羅說:“你是不是軟柿子?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得看那些躲在暗中的人怎麼看了?如果有人找你麻煩的話,你別給局裏惹麻煩啊。”

    不給局裏惹麻煩,聽着像是敲打。實際上是提醒我碰到找麻煩的,要麼不動手,如果動手就乾淨一點。

    我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喬菲在副駕問:“誰?”

    “人美/腿長的女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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