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慢慢從地平線升起,整座梵城都籠罩在晨曦之中。

    藍笙在陳律師辦公室的沙發上醒來,看了看另一邊,陳律師正睡在幾個凳子拼成的牀上,還沒醒。

    她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入秋的夜晚是有些冷的,睡醒感覺鼻子有點兒不舒服,拿了包去洗漱。

    昨晚兩人對資料,查漏洞查到凌晨五點多,也就睡了兩個小時。

    包裏東西有限,她就簡單的畫了畫眉毛跟嘴脣,好在天生皮膚白,就算不上粉底,也很白皙。

    回來時,見陳律師已經在收拾辦公室了,而且正在疊藍笙昨晚蓋的毯子。

    藍笙趕緊走過去。

    “我來吧,陳律師你去洗漱吧,我們一會兒喫完早飯直接去法院。”

    陳律師的目光在毯子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點頭。

    看他出去,藍笙扭頭看了一眼,又想起昨晚他拿出這條毯子時那不捨得的神情。

    這毯子顏色明豔,很像是女孩之物,難道是前女友的?

    藍笙搖搖頭,把毯子整整齊齊的疊好,之後她就去查看自己要帶的文件,確定都帶了,又站在陽臺上自己練習流程。

    陳律師回來就把那條毯子又收起來了,藍笙回頭看了一眼,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問問需不需要洗乾淨再還給他。

    不過見陳律師那麼寶貝,估計也怕她洗壞了,她搖搖頭,便沒開口。

    兩人喫過早飯就直奔法院。

    可是讓藍笙沒想到的是,她如此重視的案子,那林副總居然並沒有出席,而是對方律師一個人坐在被告席上。

    藍笙臉色陰沉,還真是有恃無恐。

    陳律師怕她衝動,低聲道。

    “保持好心態,如果你勝訴了,他將面臨牢獄之災。”

    藍笙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這些事影響自己的心態。

    當法官宣佈開庭時,藍笙先站起來陳述事情經過,她並沒有先說自己被誣陷一事,而是先說了那四人的傷,都是險些死掉。

    這說明這起案子非常惡劣,對方律師立刻反駁,並不承認他的當事人是有意做這件事,居然反過來說藍笙誹謗。

    藍笙驚訝的看着對方律師,這名律師她是認識的,平時甚至跟三明律所的人也在一起喫飯。

    可是今天他的這個方向卻讓藍笙沒想到。

    因爲那林副總僱人傷人,嫁禍藍笙的事是事實,但看他現在的這個方向,是想做無罪辯護嗎?

    陳律師也不由看了對方律師一眼,微微蹙起了眉頭。

    藍笙捏緊拳頭,開始陳列證據,並且請證人上臺。

    王大慶緩緩走上臺,他先是看了藍笙一眼,隨後低下了頭。

    對方律師站起來說道。

    “證人王大慶,請你把你們跟原告的恩怨在法庭上再說一遍。”

    王大慶低着頭,神情顯得很緊張。

    “藍笙她爸欠我們錢,他說讓我們找他女兒要,所以那天我們去找了藍笙,可是沒想到這小姑娘特別狠毒,拿磚頭砸我們,除了我是輕傷,另外四個都差點兒死了。”

    “王大慶,你在說什麼?”

    藍笙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完全沒想到王大慶會這麼說,他明明是她的證人,沒想到卻當庭反水。

    王大慶快速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

    “你打了我們一次還不解氣,之後見我們都倒了,她對着我們的頭又補了一磚頭。”

    藍笙呼吸急促,整個人都憤怒的在發抖。

    顛倒黑白,當庭反水,真的讓她措手不及,而且讓藍笙更擔憂的是,王大慶被林副總收買,那另外四人呢?

    如果他們也當庭反水,那面臨牢獄之災的可能是自己。

    想到這些,藍笙心裏就生出一股絕望來。

    因爲怕出紕漏,她上庭前都是反覆確定過的,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表面義正言辭說要爲她作證的王大慶,現在卻成了對方的證人。

    對方律師微笑的看着藍笙,再次問道。

    “王大慶,請你詳細描寫一下原告打你們的經過。”

    王大慶擡起頭,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

    “我們本來都沒什麼反抗的能力了,她卻發狠的拿起磚頭砸我們,又二次擊打之後,我的那幾名同伴腦袋都開瓢了,差點兒都死了。”

    藍笙坐在那裏,手死死握着,她盯着王大慶,極力控制着自己。

    王大慶不看她,也不管她現在的表情,自顧自的控訴藍笙故意傷人,甚至說她是殺人未遂。

    看到現場人員跟法官的表情,對方律師滿意了,便躬身說自己問完了,坐了下來。

    藍笙站起來,當她朝王大慶走過去時,王大慶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這個害怕的動作明明是因爲心虛,可看在現場人們的眼中,就是藍笙讓他畏懼,這對藍笙來說更爲不利。

    藍笙跟他保持着一定距離,看着他問道。

    “你說我二次擊打了你們,請問是什麼部位?”

    “頭,你很聰明,第二次也打在了第一次的傷口上,所以造成了他們差點兒死了,你是想殺了我們的。”

    藍笙眼睛眯了眯,眼眸之中的寒意逼人。

    她拿起一份文件舉起來說道。

    “這是醫院出示的證明,其他四人確實有第二次擊打的傷,所以他們傷的重,但你卻沒有,你只有頭上一點兒傷,甚至都沒用縫針,那你剛纔說的我們就存在真實性,而你的其他證詞也存疑。”

    王大慶急切說道。

    “我是沒有受二次擊打,但其他人受傷了,他們都差點兒死了,你下手特別狠,你是想讓我們死。”

    藍笙啞着嗓子盯着他。

    “我如果想讓你們死,就不會救你們。”

    王大慶一滯,想起那個不近人情,又油鹽不進的醫生,他有點兒畏懼,那個醫生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王大慶就是覺得他很危險,很可怕。

    對方律師立刻跳出來反對,說藍笙在威脅證人。

    不過法官並沒搭理他。

    藍笙繼續說道。

    “你說他們傷的位置在頭上原來的位置,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大慶眼神有些飄忽,藍笙又乘勝追擊。

    “難道你是聽別人說的?甚至連你現在的證詞,也是提前有人給你寫好的稿子?讓你背下來的。”

    “我反對……”

    對方律師立刻站起來控訴藍笙問話的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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