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笙醒來時陸延舟已經不在,餐桌上放着熱好的牛奶跟三明治,她簡單吃了些。
想着今天沒課,藍笙準備去醫院看望陳喻津,幾天不去,不知道他恢復的如何。
或許是出門的時間早,藍笙一路上都沒碰到幾個同學。
她現在是長清大學的“紅”人,不管在哪裏出現都能引起一片熱議。
藍笙對於別人如何看待,她從不會放在心上,她喜歡陸延舟,陸延舟也喜歡她,這就夠了!
在學校門口打車,藍笙上車後閒來無聊隨意扒拉着學校論壇,大部分都是不看好她跟陸延舟的。
“呼~”藍笙胸口的鬱結之氣遲遲沒法消散,越看越覺得心煩,乾脆直接關掉屏幕,轉頭看向車窗外。
原以爲等處置掉藍東遠,她進三明律師所上班,生活穩定後把媽媽接到身邊照顧,母女倆幸福的過完下半輩子。
結果陸延舟的出現,直接將藍笙的所有計劃打亂。
現在媽媽沒了,藍東遠罪有應得,陸延舟竟成了她的唯一。
藍笙腦中思緒翻飛,出租車平緩的停在醫院外,掃碼結賬,下車。
此時的病房內,陳喻津臉色難看的聽袁律師說着。
“喻津,韓氏集團是咱們事務所的老客戶,每年的律師費非常可觀,你好好考慮下。”
“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把一個實習生推出去,你覺得自己的良心上能過得去?”
袁律師瞪大眼,“外頭可有不少的律師所都盯着韓氏集團的這塊肥肉,這跟良心沒關係。”
陳喻津眉頭緊鎖,“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喻津,你要是覺得不好開口,我幫你說。”
“不用,我讓你回去!”
袁律師看出陳喻津的煩悶,心想這藍笙不過是個大四學生,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惹到韓家?
藍笙被他們律師所取消實習資格,其他律師所肯定會有所顧忌,等於她跟律師這行徹底沒關係。
律師的行業向來講究的就是優勝劣汰,藍笙很優秀,但長清大學最不缺乏的就是優秀的!
袁律師抓緊公文包轉身正欲離開,恰好撞見藍笙站在門口。
她什麼時候來的?
袁律師張了張嘴,藍笙直接問道:“跟我有關係?”
“跟你沒關係。”陳喻津還想隱瞞,藍笙苦笑一聲,“剛纔我都聽到了。”
韓欣月的報復!
藍笙不禁感嘆,古代都是紅顏禍水,怎麼她家陸教授成了藍顏禍水?
外面的桃花一朵接着一朵,她掐都掐不完。
陳喻津的眉心依舊緊鎖,“再讓我想想。”
藍笙看得出陳喻津的爲難,她從來都不是個給別人添麻煩的性子。
“陳律師,袁律師,在律師所實習的這段時間,我學到很多,謝謝你們。”
袁律師嘆了口氣,“你彆着急,我有好幾個朋友都是開律師所的,回頭把你介紹過去。”
韓欣月既然能把手伸到三明律師事務所,其他的小律師所對她來說更容易。
藍笙搖搖頭,“不用了,我不想再連累別人。”
陳喻律:“……”
……
藍笙從病房出來,不知怎的就走到醫院樓頂,這裏四處空曠,心更能快速靜下來。
壓抑的哭聲傳來,藍笙順着聲音看去。
是穆輕輕。
穆輕輕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聲響,趕忙擦眼淚起身。
“陳喻津又欺負你了?”
穆輕輕看見是藍笙,心中的防備卸下幾分,眼圈更紅了。
“是我不好。”穆輕輕吸了吸鼻子,說話的聲音帶着哭腔。
藍笙不知道穆輕輕和陳喻津的過去,她能看得出倆人都是在乎彼此的。
要不然陳喻津的傷分明已經好的差不多,爲什麼還賴在醫院?
藍笙猜測肯定跟穆輕輕有關。
“你呢?你來這裏幹什麼?”
穆輕輕可不相信藍笙是來找她的,剛剛注意到藍笙的反應,應該是不知道她在這裏。
藍笙拽着穆輕輕坐在臺階上,“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就覺得律師是個特別厲害的職業,能把壞人繩之以法。”
“我努力考上長清大學,就爲了有朝一日能夠把我爸親自送進去,現在我成功了,可惜我也要跟律師這行徹底說再見了!”
穆輕輕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眼淚,疑惑道:“爲什麼?”
“惹到些麻煩。”藍笙把穆輕輕當成傾聽者,把心中的這些煩悶全都說出來,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不少。
不可以當律師,藍笙就想自己開家花店,或者咖啡館,好好享受生活。
人只要活着,總歸是有希望的。
藍笙擡手拍了拍穆輕輕肩膀,“陳律師是不錯,可你長得這麼漂亮,人又賢惠,肯定還有更好的人等着你,幹嘛非得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穆輕輕從沒想過要放棄陳喻津。
對於藍笙說的,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藍笙這個朋友,她是交定了!
倆人在樓頂吹了好長時間的風,中間藍笙接到婆婆方婉之打來的電話,她得過去一趟。
穆輕輕回到病房,當看到房間得溫情的一幕,她腳步瞬間頓住。
陳橙舉止親暱的將切塊的橙子遞到陳喻津嘴邊,“再喫一塊。”
陳喻津左側臉頰鼓鼓的,眉眼帶笑,“你不怕撐到我?”
“你現在必須要營養全面,才更有利於恢復。”
穆輕輕:“……”
她記得陳喻津是不喜歡喫橙子的。
穆輕輕思緒翻滾,其實她跟陳喻津的喜好不同,準確些來說是大相徑庭。
兩人談戀愛同居那會兒,飯菜都是各做各的,比如她喜歡喫橙子,陳喻津不喜歡。
但每次陳喻津都會給她準備愛喫的,貼心程度滿分。
穆輕輕現在好像想明白了。
陳喻津不是不喜歡橙子,是不喜歡喫橙子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這段時間的眼淚流乾了,穆輕輕這次沒哭。
她轉身離開。
陳喻津察覺到門口的人走了,歪頭躲開陳橙再次遞過來的橙子,“不吃了。”
陳橙沒想太多,笑意盈盈的守在牀邊,“哥,咱們今天中午喫小餛飩吧?我讓她去買。”
陳喻津眸色暗了幾分,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