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世界的原主不會是被家暴了吧?
她強忍着疼痛和怒氣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破破爛爛、房梁都斷了一半的屋頂。
林敏兒:……
這房子能住人?
這時,屋子另一個角落傳來奇怪的聲音,她扭頭望去,看到一對男女正摟在一處親嘴兒,男人身上衣服還算齊整,但女人已經差不多被剝光了,露出紅豔豔的一角肚兜。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二人剛剛做了什麼好事。
林敏兒:一來就這麼刺激的嗎?[○?`Д??○]
這兩人是不是太開放了?自己還在這兒躺着就敢肆無忌憚偷情,會不會是姦夫的原配撞破了此事,被毒打一頓,甚至事後要把她害死?
想到這裏,她神色一凜,正要掙扎起身,卻隱隱發現哪裏有些不對勁。
系統像企鵝上線似的“咳咳”兩聲,提醒道:“宿主大人,你現在不是人……”
林敏兒大驚,張口欲問,卻是一連串的“喵嗚”聲???
……
片刻之後,林敏兒生無可戀地被那對野鴛鴦中的女人提溜回家。
身上疼着,尾巴耷拉着,看起來蔫噠噠,好不可憐。
女人拎着她後頸那塊皮毛,絲毫不見憐惜之意。
“小畜生,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還要養着你,要不是貓肉不好喫,看我不把你燉了!”
林敏兒沒像平時一樣掙扎,實在是在原主貓的記憶中,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一般的惡毒,只要不聽話就要捱打,現在身上的疼痛就是被她踢的。
女人扭腰擺臀順着土路往家走,期間還笑眯眯地跟幾個嬸子打招呼。
“你婆婆這貓兒又跑了?辛苦你還要每日去尋。”
“可不是嗎,這年頭人都快餓死了,還養貓兒,真是……”
女人面上溫溫柔柔的,手裏拎貓的姿勢也變成了抱着:“婆婆因爲正哥的死一直沒緩過來,有隻貓陪着她,心裏也能好受些。”
說罷,禮貌打了聲招呼繼續往家走,聽着身後傳來的“孝順”、“好媳婦”云云,忍不住勾起嘴角。
此時林敏兒剛用不大點兒的貓貓腦袋接收完全部記憶,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這隻圓頭圓腦、花色漂亮的小貓是女人的婆婆張荷花養的,張荷花從小出落得很是水靈,但命運卻沒有絲毫善待她。
先是親孃死得早,她爹很快迎了後孃進門,這後孃是個面慈心苦的,男人在的時候對她和顏悅色,男人一走則陰陽怪氣、非打即罵,更是爲了留她多幹幾年活,拖到十八纔給她說親。
這個年紀好人家都嫌大,最後嫁給了同村窮得叮噹響的梁家。
丈夫家裏雖窮,但人老實、也勤快,張荷花很是過了幾年舒心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在兒子梁正十歲、女兒梁歡八歲那年,他爹幫着村裏往官府運糧的時候,失足滾下數丈高的山澗,擡回來沒一會兒就嚥了氣。
在那之後,只剩下母子三人相依爲命,張荷花怕兒女受委屈,沒有改嫁,咬着牙含辛茹苦把他們帶大。
在張荷花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梁正就這樣被帶走了,一年、兩年、三年,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漸漸的,村裏人開始猜測他們很可能死在了戰場上,回不來了。
張荷花每次聽到都會跟人家大吵一架,她堅信兒子一定能回來,不允許任何人詛咒他。
而姚燕這個在新婚當日就被丈夫拋下、卻甘願守在梁家的兒媳婦,對她來說,更是與親生女兒沒什麼兩樣。
可惜,她覺得自家千好萬好的兒媳婦,實際上是一條毒蛇,害了她全家的命!
原來,姚燕在未出閣時就與剛纔破屋裏那個男人有了首尾,他叫周瑞,是村裏唯一的讀書人,只可惜家裏太窮了,買點筆墨紙硯就能把一家人全年賺的錢用光,他爹孃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拼盡全力供養他,就等着中了秀才好揚眉吐氣、改換門庭。
姚燕爹孃怎麼可能允許自家嬌養的閨女嫁給這種人?剛發現一點苗頭立馬就逼着她嫁人,定了長相人品都不錯的梁正。
梁正一走,本來就不願意嫁的姚燕當天就回了孃家,要死要活地想讓她爹孃去退親,姚父是個老古板,當即把她趕出門去,誰知沒過幾天,女兒卻想通了,表示願意留在梁家爲丈夫守着。
村裏人無不誇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姚家教女有方,一時間,姚燕兩個妹妹的親事都好說許多。
沒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周瑞暗地裏給她出的主意。
張荷花雖然寡居多年,但爲人勤快、又會當家,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最起碼比周家強多了。
周瑞在姚燕面前哭訴家裏困難,並承諾日後考中秀才後定迎她爲妻。
於是,她甘願留在梁家,時不時偷拿一些喫食、銅板給他用,後來,二人去鎮上偷情時發現驛站有士兵送來的家書,梁正的居然也在其中。
他不僅沒死,還在軍中混成一個小頭目,隨信寄來的除了家書意外,還有五兩銀子!
這下兩人更加不願意放過樑家,不僅昧下全部銀子,連梁正還活着的消息都沒透露。
此時,女人走進院門,換上一副乖巧親熱的表情:“娘,歡歡,我回來了。”
屋內走出一個身穿青色襖子、頭髮梳得十分齊整的婆子,見兒媳婦把貓找回來了,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來,忙伸手接到懷裏。
林敏兒緊繃着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肉爪子緊緊貼住主人,黑葡萄似的眼珠眼巴巴地看着她,裏面還滲出些水光,再加上委委屈屈的一聲“喵嗚”,那小模樣,看着可憐極了。
張荷花一恍惚,頓時心都揪緊了:“孃的小乖乖,是不是被欺負了?村裏這麼多狗,你還老喜歡往外跑,燕子,你看見沒,小乖今天被誰家狗欺負了?”
欺負了它的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