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原本蒼白的臉色都有些紅潤起來,一邊羞澀地把衣服撿起來,一邊嬌嗔道:“這回怎的如此急色,人家腰帶都差點讓你扯壞~”
周瑞沒有搭話,邊深呼吸平復着體內的燥熱,邊迅速起身穿衣服,神色肅穆:“快把衣服穿好,我懷疑我們的事已經有人知道了……”
縱然他沒體驗過傳說中的春藥,但那幾個去過秦樓楚館、甚至以身實驗過的同窗可是講述過不少,他今天喫完飯後特別想女人、渾身燥熱的反應,應該就是被人下了藥!
想到這裏,他不由有些後悔出來這一趟,萬一被下藥的人跟着,他的名聲、前途可全完了。
姚燕身子虛,見情郎急匆匆穿好衣服就要走,一點都沒有與自己溫存的意思,忍不住氣惱出聲:“周郎,你當真如此狠心嗎?這些日子,你可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
身體原本很健康的人,一下子變得弱不禁風、走兩步都會大喘氣,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痛苦和憋屈,再加上丈夫歸家的時日越來越近,她憂思過度,幾乎沒有一晚能一覺到天亮。
如今好不容易與情郎見面,竟提起褲子就要走人,她能樂意纔怪。
周瑞腳下步子一頓,忍着焦躁觀察了下四周,見暫時沒有異樣,這才瘸着腿回到姚燕身邊。
“燕娘,你誤會我了。”周瑞伸手把女人擁入懷中,面上擔憂之色盡顯:“我懷疑,你婆婆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
迎着女人驚懼的目光,男人神色愈發凝重:“上次梁家樹底下的布包裏,有我買給你的鐲子,還有一包藥,這種藥會讓身子逐漸衰敗,如今你婆婆好端端的,你卻中了招……”
這話彷彿晴天霹靂般,炸得姚燕頭皮發麻。
“不對……”女人哆嗦着嘴脣反駁:“不會的,她們對我的態度一點都沒變,給我煎藥、端飯、擦洗身體,還燉了只母雞爲我補身子,除非……”
腦海中剛浮現出那隻死貓,便聽得屋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喵嗚~”
姚燕身子一哆嗦,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這貓不僅會栽贓陷害,還會給自己下藥,那麼,帶人來捉她也不是不可能!
“快,你快找地方躲起來!”女人一邊穿衣服,一邊急切地把男人往外推:“這貓邪門得很,快走!”
只可惜,晚了。
前門後門都被跟着看熱鬧的村民圍了起來,要不是夜色已沉,張荷花一眼就能看見他。
姚燕臉色煞白,簡直要瘋,這貓居然真有這麼離譜!
此時,人羣中有個嬸子突然神色凝重道:“這破屋子裏能有什麼,會不會……藏着強盜?”
林敏兒原本“喵嗚”得正起勁兒,聽到這話忍不住一愣,圓溜溜的貓瞳裏閃過一絲恍然。
好主意啊,這樣一來,爲了村裏的安危,定會有更多人聞訊趕來,讓這對狗男女來個辯無可辯。
林敏兒被這精湛的演技驚呆了,張着小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喵嗚~”
狗哥威武,狗哥牛批!
原本對這猜測不以爲意的人一看狗子的反應,心裏頓時涼了半截,一邊尋摸趁手的武器,一邊吩咐孩子們趕緊去叫人。
張荷花都拿了一根粗硬的柴火棍,緊緊盯着屋子,面色沉凝。
就在幾個手拿鋤頭、菜刀的漢子往破屋子那邊跑時,忽然聽見有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
有人驚呼道:“是馬!”
這年頭,馬兒可是非常金貴的,除了城裏大戶人家有馬車養有馬,村裏就是耕牛都很少,這時候突然有人騎馬到村裏來,難道真是強盜?
最先聽到聲音的幾個漢子嚇得手腳發軟,剛想大聲提醒鄉親們,卻見馬上馱着的人黑甲披風,渾身煞氣地衝了過來,此時夜色沉沉,看不太清楚這個人的臉。
直到一人一馬消失在視野中,爲首的漢子才喃喃道:“我看着好像有點眼熟?”
……
“裏面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不如直接放火燒死得了,萬一真是強盜,把人傷着可如何是好?”
聽到親孃大公無私的提議,姚燕臉皮僵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林敏兒捂着嘴喵喵笑,可惜這個提議並未被採納,里正大人打算組織幾個剛拿着武器趕來的漢子進去探一探。
剛點了其中一人的名,卻見他突然一拍大腿,高聲道:“梁正!張嫂子家梁正回來了!”
人羣中先是一陣寂靜,隨即彷彿炸開了鍋般。
“誰?你說梁正?在哪兒看到的?”
“我家柱子呢?可有一起回來?”
……
人羣中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有好奇,有高興,唯獨對張荷花以及屋內找地方躲藏的兩人來說,不亞於平地驚雷。
姚燕原本打算鑽到幹稻草堆裏藏起來,藏到一半,嚇得腿一軟,跌倒在地。
“娘,不孝子回來了!娘!”
正在此時,得了妹妹指路的梁正打馬而來,雖然看不清臉,但只聽聲音,張荷花就敢肯定,來人正是她三年未歸的兒子!
“娘!”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馬背上跳下來,激動地握住他孃的手,語氣飽含激動。
張荷花更是激動地渾身顫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嘴脣囁嚅了下,隨之便是洶涌而下的淚水。
母子倆執手相看淚眼,夾在二人中間險些被擠成一張貓餅的林敏兒卻無語凝噎。
“喵嗚~”
大哥大哥,知道你肌肉發達,輕點壓我!
張荷花聽到自家貓慘兮兮的叫聲,急忙伸手把她從兒子胸前撕下來,圓滾滾的貓頭總算得以順暢呼吸。
梁正低頭,看到原本氣呼呼的小白貓在與自己對視的一剎那,突然瞳孔一縮,亮得彷彿頭頂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