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克鏡頭外,乖巧可愛的小貓發出一聲黏膩叫聲,縱身一躍,跳進男人敞開的懷抱裏。
梁正睡覺的時候不喜穿褻衣,上半身光裸,只有下身套一條寬鬆的黑色長褲。
只是此時,滾燙的胸膛之上緊緊貼了一具身子,白生生的,彷彿上好玉石般微微帶着些溫涼。
不知是不是腰身太過細瘦,顯得那一對鮮嫩玉桃更加飽滿。
梁正懵了。
肌膚相親的美好滋味與理智交替拉扯,還夾雜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禁忌感——這些天他都把貓當閨女養的……這不是亂套了嗎?
卻全然沒有發覺自己對大變活人這極其不合理的一幕接受度良好。
林敏兒伸手攬住男人脖子,水眸澄澈,看樣子純潔得像第一次做人,只是身體卻極其不老實,裝作不經意間在男人身上撩撥點火。
“別動。”男人嗓音嘶啞,汗水從額上緩緩滑落至頸邊,被一臉懵懂的女孩兒輕輕舔去。
梁正只覺全部的理智瞬間土崩瓦解,赤紅着眼睛把女孩壓倒在柔軟的被褥上,沉下了身子……
林敏兒被雞叫聲喚醒的時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男人臂彎裏,手臂主人一言不發地看着她,眼神複雜。
忍不住有些心虛地眨眨眼,剛想閉眼繼續睡,腦瓜子突然靈機一動。
不是心情複雜嗎?
其實還可以更復雜。
於是,梁正眼睜睜看她仰着臉天真一笑,又甜又單純,嘴裏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爹爹~”
梁正聽到這個稱呼,當場倒抽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不許這麼叫!”
好半晌,男人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耳朵紅得幾欲滴血。
林敏兒面上懵懂,心裏笑得直打跌,引得系統忍不住感嘆出聲:“宿主,你好s啊~”
皮完了,林敏兒擁着被子起身,一臉嚴肅地看着渾身上下已穿戴整齊的男人:“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
廚房。
張荷花和女兒梁歡對視一眼,發現彼此眼中都寫滿了一言難盡。
洗個臉要蹲在旁邊瞧着,喫個飯要坐腿上,掃個地都得一手把她抱在懷裏,一旦不依就“喵嗚喵嗚”叫得哀怨滿滿。
梁正這從小清冷的性子偏偏還拿她沒辦法,每次都妥協。
張荷花這位老母親好像隱隱明白爲什麼有些婆婆看兒媳婦不順眼了,太黏糊,牙疼。
姚燕進門的時候,梁正剛伺候着小祖宗洗完澡,怕她凍着,用一塊極易吸水的大毛巾裹住,溫柔擦拭。
姚燕與那雙彷彿看透一切的貓瞳對上,手一緊,差點扯壞手裏的帕子。
穩了穩心神不去看那貓,這才冷靜下來,低眉順眼道:“娘,相公,我回來了……”
梁家三人一貓:???
這臉皮也太厚了吧?
梁正已經從林敏兒口中得知內情,如果不是她搞破壞,娘和妹妹可能連性命都已經被人害了。
想到這裏,男人眉宇間浮起一股黑沉鬱氣。
姚燕看着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周瑞說的那番話,她還是鼓起勇氣來了。
昨晚周瑞找到她說,六十兩銀子就是賣房賣地、砸鍋賣鐵都湊不夠,梁家如果真的把此事捅進衙門裏,他最多就是革除秀才功名、日後還上銀子即可,而姚燕……如果姚家不出銀子,就只有蹲大牢這一途了。
她不想蹲大牢,萬一……萬一當初是因爲梁正心悅自己才定下的親事,去求一求,會心軟也不一定。
可惜她打錯了如意算盤,當年定下婚事之前梁正連她是扁是圓都不知道,成婚當天蓋頭都沒摘就走了,能有什麼感情?
況且,裹着大毛巾曬太陽的小貓咪張牙舞爪、斜着眼睛瞪他,更是有種奇奇怪怪的心虛涌上心頭。
“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張荷花沉下臉,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作爲婆婆,她完全做到了把媳婦當成女兒疼,農忙時梁歡都要一起下地,她只需要在家簡單做個飯。
甚至,由於兒子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她嘴上說着不信,其實已經隱隱接受了,打算等今年秋天收起糧食換了錢,給她添點妝另外找人嫁了。
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瞞下兒子還活着的消息,昧下兒子用命換來的銀子,還與人通姦!
梁正一言未發,找出前日買的一套筆墨紙硯。
他在軍中結交了一位世家子弟,爲人隨和且非常有學識,沒仗打的時候就會教他們這些文盲識字。
前幾封家書都是人家代寫的,後來認字認多了,纔開始自己動筆。
張荷花看着兒子突然潤筆磨墨寫起字來,有些自豪,又有些摸不着頭腦,直到洋洋灑灑寫完一頁紙。
“這是休書……我會再寫一份去衙門備案,從現在開始,你和梁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最後,姚燕是被人擡回家的,連帶那封休書。
她本就因爲吃了虎狼之藥,身子日漸虛弱,如今又眼睜睜瞧着梁家人要駕車前往府城告官,又驚又怕之下,竟生生暈了過去。
路過祠堂的時候,梁家的馬車被裏正帶人攔住了。
周瑞躬身站在一旁,看起來很是謙卑。
“正哥兒,老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知道這件事你受委屈了,但是,咱們村出一個秀才不容易,日後周瑞若是中舉,莫說我們村,就是整個縣城都面上有光,而且他還承諾日後不僅雙倍奉還……你對他的資助,還會出錢給村裏修建學堂,你以後的孩子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資助?
梁正氣笑了,以前沒發現里正竟是一個如此厚顏之人。
不過這樣也好,他心中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念頭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