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我家小娃娃哭鬧不止,怎麼辦?”
“族長,泥磚是這樣放的嗎?”
“族長,肉乾薰得好黑,還能喫嗎?”
“……”
林敏兒感覺自己像個陀螺,哪裏呼叫跑哪裏,短短半個月,身上的肌肉都更加緊實了。
不過成果也是非常可喜的。
山腳下已經建起兩座泥磚築造的土坯房,她還悄悄往裏面加了些粘合劑,能夠使房子更加結實,等到冬天盤個火炕,肯定不會有人凍死。
燻肉組已經熏製好幾十斤肉乾,每天有人看守,以防族人忍不住偷喫。
樹藤編織的籠子裏養了十幾只兔子,兔子生殖能力強,相信只要給他們提供足夠的喫食和暖和的住所,冬天也能生出小兔子來。雞也是養在籠子裏,畢竟野性還未褪去,不敢輕易放出來。
林敏兒看到這些籠子噗嗤笑出聲,陰惻惻出了一道雞兔同籠的算數題。
陰差陽錯之下耳根子倒是清淨不少,有些族人甚至在與她目光相觸時都會急急撇開,生怕她突然想起來問你一句!——到底有多少隻雞多少隻兔?
彷彿擔心老師點到名的學生。
連水都不敢往她身邊湊了,聽他阿母說晚上睡覺都在喊雞啊兔啊的,惹得族人一陣發笑。
是夜。
林敏兒踩着用樹藤編織的梯子爬上樹屋,樹屋上下及周圍都被她用防潮阻燃布蓋上,只留一面用來透風。
從空間裏拿出熱水擦洗完身子,這才把地毯、棉被等鋪上。
躺在柔軟暖和的被窩裏,聽着外面的呼呼風聲,竟別有一番野趣。
原本還想與系統聊會兒天,誰知只嘟囔了幾句,眼皮便不由自主打起架來,漸漸陷入沉睡之中。
而此時的山洞中,一向早睡的族人們卻還興奮地交談着。
“族長說明天還要教我們燒陶!那可是陶,只有最強大的牛角部落纔會燒。”
“以後我們山羊部落纔是最強大的部落,虎神是眷顧我們的!”
“是啊,見過虎神後,敏變得好厲害,什麼都會。葉,你生了個好女兒。”
木和葉相視一笑,沒有說話,石倒是忍不住自豪回覆:“我阿姐就是最厲害的!”
引來衆人一陣善意鬨笑,之前他們從來沒過過這樣的日子,每天充滿幹勁,睜開眼睛就覺得有希望。
殊不知這些話讓心存怨恨的狐更加憤怒了,目光冷冷看向樹屋方向,彷彿一條靜靜蟄伏的毒蛇。
半夜時分,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林敏兒沒被雨聲吵醒,倒是被系統的警報聲嚇得一激靈。
樹下,熊看着手裏被熄滅的火把陷入了沉思。
不遠處藏在黑暗裏的狐和猛忍不住暗暗咒罵蠢貨。
熊本來不是他們山羊部落的人,幾年前交換大會結束後,老族長在回部落的路上撿到了這個走失的娃娃。
從那之後他便一直跟在老族長身邊,對狐和猛言聽計從。
老族長走的時候,熊比他兩個親兒子哭得還兇,抱着遺體就是不撒手,最後還是巫醫做了一場祈福儀式,讓他相信老族長已經陪伴在虎神身邊,才勸說動。
而狐和猛就不一樣了,可能是天生壞種,可能老族長忙於部落生存無暇教導,也可能是從小被族人寵壞了,養成了極度自私的性格。
無論哪一種,他們都不能留了。
林敏兒在黑暗中緩緩坐起身,手裏拿着一個還沒觸發的電棍,黑亮雙眸中閃爍着
熊撓着頭把火把帶回去:“下雨了,我們還要燒嗎?”
嗓門很大,根本沒有放低音量的覺悟。
嚇得狐踮腳一把捂住他的嘴,屏息觀察了半晌才放開。
“算了,我去吧,他比大灰鼠還笨。”
他們說的大灰鼠是指蜜獾,蜜獾性格十分暴躁,即使看到蜂窩裏面有許多蜜蜂,也會毫不猶豫地衝進去搶蜂蜜喫。
最後被蟄的滿頭包,甚至蟄死。
猛瞪了熊一眼,像打獵時一樣貓着身子悄悄潛伏到樹下,順着樹藤梯子爬了上去。
一邊爬一邊不得不承認,這比徒手爬樹要輕鬆多了。
片刻後,黑乎乎的樹屋就在眼前,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安。
但想起最近族人對她的崇拜神色,想起自己不能再像以往一樣最先挑選食物,連鹽都被她搶走了!
手摸了摸獸袋裏的石斧,終於還是向木門探去。
“吱呀”一聲,他只看見黑暗中有光閃爍,隨即便大叫一聲,渾身發瘋似的抽搐起來,只一瞬間便頭腦空白,從樹上栽了下去。
“撲通!”
沉悶的響聲把山洞口的族人驚醒,雷第一個坐起身,神色驚慌:“族長!”
隨即抄起身邊的石斧便往外衝去,身後跟着幾個反應也不慢的男人。
外面還在下雨,月亮早就躲進了雲層,雷只看見樹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忍不住悲愴哭出聲:“族長!巫醫大人呢?族長從樹上掉下來了!”
剛打算出去的林敏兒:……
大哥,你能不能瞅清楚體型再喊?!
生怕木因爲擔心跑出來淋到腿,她不敢耽擱,急忙大喊一聲:“我在這兒!”
鬧了這麼個大烏龍,雷感覺有些尷尬。
既然不是族長,那就肯定是壞人,想到這裏,毫不客氣地踹了過去:“誰,誰想傷害我們族長?”
片刻之後,山洞內。
被五花大綁的熊,以及先被電棍電到、又摔下樹的猛,一人一屍體正在接受族人盤問。
至於狐,早在看到猛摔死的那一刻就趁夜跑了,彼時熊還趴在猛的屍體上傷心,完全沒注意到。
巫醫大人神色肅穆,在檢查完屍體上面的傷痕之後,竟朝着太陽昇起的方向跪下,無比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
“感謝虎神顯靈,保佑了我們山羊族族長!”
族人雖然懵懂,卻也跟在巫醫身後同樣跪下磕頭,包括自己造出神蹟的林敏兒。
“猛對族長心存惡意,被虎神發現,賜下雷電打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