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奕琛漫不經心地說着，一邊繫着釦子。
楊清婉上前給他理了理領帶，不着痕跡地問道。
“晚上回來嗎？”
厲奕琛手一頓，“不確定。”
楊清婉心裏失落，哀怨，憤恨，但面上表現的絲毫不在意。
“好，這是我給銘成新買的玩具，也給霖安買了一份，你帶過去吧？”
厲奕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拿起東西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身影，楊清柔不解的問道。
“姐，姐夫去哪裏？”
楊清婉臉色陰沉，不吭聲。
楊清柔立馬猜到，“又去那個女人的孩子那裏？”
楊清婉嗯了一聲，問道：“你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聊到這個話題，楊清柔不在意的笑笑。
“很快就結束了。”
“你自己注意點，不要被人發現了，要保證萬無一失。”
“當然啦姐姐，第三名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聽見鈴聲的時候，不用猜劉叔就知道是厲奕琛來了。
昨天慈音離開後，晚上，霖安就給厲奕琛撥打了電話，厲奕琛便留了下來。
今夜恐怕又要留下來。
劉叔淡定地去開門，路過客廳，看着孔霖安拿着厲奕琛買的新玩具期待地看着門口，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霖安還小，什麼都不懂，可他心疼他從小看到大的慈音。
慈音爲了霖安付出了那麼多，可霖安眼裏只有厲奕琛，只有那個狠心的男人。
他爲慈音感到不值，可是霖安是慈音的孩子，他愛屋及烏。
“劉叔。”厲奕琛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
裏面有喫的，用的，玩的，全是霖安的，一應俱全。
劉叔看了心裏更加難受，沒有一樣是給慈音的。
彷彿他們多年的感情不帶一絲真心。
“霖安，來，爸爸抱一抱。”
厲奕琛神色溫柔，俊雅的側臉勾勒出完美的下顎線，在霖安面前，他溫潤儒雅，真的如同一個好父親，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刺。
霖安定定的站在原地，他放下玩具，慢慢朝厲奕琛走去，最後張開手。
厲奕琛眼睛亮了不少，他親暱地抱起孔霖安，和他說話。
“安安今天干了什麼？”
“學了些什麼？”
“有沒有想爸爸？”
厲奕琛回去做了很多功課，和孔霖安這樣的孩子相處，就要有耐心，循序漸進，所以他並不期待孔霖安的回答，可沒曾想，孔霖安開了口。
“爸爸。”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變地安靜起來，爸爸兩個字猶如重擊一般敲擊在厲奕琛的心頭。
他不可置信，甚至手足無措。
他滾動了下喉結，眼睛微紅，聲音沙啞。
“霖安，再叫一遍。”
孔霖安一雙圓亮的黑眸透着些懵懂，軟軟地又叫了聲。
“爸爸。”
這次，就連劉叔都忍不住紅了眼。
“霖安。”厲奕琛輕柔地摸着孔霖安的腦袋，第一次心底對孔慈音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感激。
他是感激的，他感謝孔慈音生下了孩子。
生下了這個和他有着親密血緣的孩子。
當晚，厲奕琛留在了家裏。
平日裏一向需要人哄着的孔霖安，在厲奕琛的輕聲安撫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沒有失控，沒有尖叫。
就如同正常的五歲小孩，乖巧又聽話。
劉叔站在門口，悵然失落。
連帶着孔霖安，他甚至心裏都有點氣。
霖安明明是慈音一手帶大的，憑什麼厲奕琛一出現就能奪走霖安一半的注意力。
憑什麼？一點也不公平。
不到九點，孔霖安就睡着了。
厲奕琛在這時接到電話。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他微微有些詫異。
厲墨白。
厲墨白，他堂弟，他二伯的孩子。
他父親在家裏排老四，上面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妹妹。
厲奕琛的父親很早就和家裏斷絕了關係，後來他父母跳樓，家族來了人，都是小輩。
他就是在那時和厲墨白相識。
後來兩人關係一直不錯，雖然很少見面，但郵件常有來往。
對孔衛華下手，也有厲墨白的幫忙。
厲奕琛雖詫異，但心裏卻很高興。
“堂哥？”
“墨白，怎麼了？”
厲墨白爽朗的笑笑，“沒什麼，之前一直在國外，現在準備回國發展，和堂哥你聯繫聯繫。”
“想好做什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回國做導演，現在正在談合作，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厲奕琛涉及產業很廣，但基本都在藥業和金融房地產方面，娛樂方面他沒有涉及，不過他的人脈比比皆是，爲厲墨白鋪路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你有自己的打算就行，什麼時候回來，我們見一面。”
厲墨白迴應得很乾脆，“好，我爸之前還向我打聽你的消息呢。”
聽見這話，厲奕琛神情變得冷淡了許多。
他心裏有個疑問和一個過不去的坎，就算斷絕關係，在死亡面前也應該低頭，父母葬禮上，家族裏的長輩一個都沒有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需要鬧到了這種地步？
“對了堂哥，你猜我談合作碰見誰了？”
厲奕琛隨口問道：“誰？”
“嫂子啊。”
厲奕琛一怔，“孔慈音？”
“對啊，嫂子變得更漂亮了，不過堂哥，嫂子他怎麼會和沈皓燁在一起？”
厲奕琛和孔慈音相戀時，厲墨白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小屁孩，很多事情都不瞭解。
後來成年，厲奕琛讓他幫忙調查孔衛華在國外的賬戶，他也一一照做。
“這件事你不用管，對了，你準備和誰合作？沈皓燁？”
厲墨白嗯了一聲，帶着獨屬於男孩的清脆嗓音。
“是啊，我這次導演的感覺能大賺一筆呢，堂哥你說我要不要跟他合作？”
厲奕琛語氣平靜，“隨你。”
“好。”
掛斷電話，厲墨白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怪異的笑，他低頭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嫂子，你認識alex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