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就把安然接回國，然後她精神狀況就出現了問題……”
“我想過把這些事情揭發，可是，她姐姐是楊清婉，和厲奕琛關係……”
“前兩天她不知道怎麼得知了你和我聯繫，威脅我，若是我不離開，後果只會更嚴重……”
越說到後面，劉無恙神色就越平靜。
孔慈音突然想到當年厲奕琛說的一句話。
‘孔慈音，是不是你們上流社會的人才被叫作人？’
底層的無力，悲哀，孔慈音體會過，她能理解劉無恙聲音的平靜。
“我可以不和你妹妹聊，但是我需要一些東西……”
劉無恙走到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裏拿出一沓東西。
是劉安然在學校的作業和成績，以及楊清柔的作業和成績，還有楊清柔參加比賽的作品的對照圖。
最下面，甚至還有一段錄音，楊清柔的脅迫，謾罵。
“錄音就不用了。”孔慈音並不想把這些公佈於衆，沒必要讓安然再受一次傷害。
劉無恙直視孔慈音，“我要讓楊清柔再也擡不起頭。”
頓了幾秒，孔慈音纔回道：“好。”
離開鎮上，孔慈音驅車回到家。
她第一時間就打開了電腦提交了資料，還發了封郵件給萊蒙。
不到十分鐘，便收到萊蒙回信。
‘靜候。’
她不禁鬆了口氣，疲憊毫無預兆地席捲而來，孔慈音仰了仰脖子，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照片。
腦子裏回想起在那天看見的背影。
一陣鬧鈴打斷了孔慈音的思緒。
該接霖安放學了。
到幼兒園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很多車，都是豪車，來接人的很多都是保姆，一身清麗休閒裝的孔慈音站在人羣中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校門即將打開的那一刻，一輛車緩緩行駛過來，車上下來了厲奕琛和楊清婉。
兩人親暱地交流着，激不起孔慈音任何波瀾。
門一開，孔霖安出來了，走在他前面的是銘成。
銘成看見姐姐他們很高興，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厲奕琛的腿開始撒嬌。
“叔叔，你來接我了？”
厲奕琛笑笑，準備抱起他，結果一擡眼就看見霖安向他走了過來。
霖安站在幾米外，手裏拿着厲奕琛給他買的玩具，神色疑惑。
“叔叔？”
銘成伸着手臂不解的看着厲奕琛，楊清婉也側頭看來。
見孔慈音朝霖安走去，猶豫幾秒，厲奕琛還是抱起了銘成。
霖安眨了眨眼，目光一順不順地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家三口。
“安安。”孔慈音輕柔地抱起了孔霖安。
心疼，怨恨，無以復加。
她的安安不應該看見這一幕的。
“安安，媽媽來接你了。”
孔霖安的手慢慢鬆開，玩具掉在了地上，他環上了孔慈音的脖子，叫道：“媽媽。”
看着母子二人離開的背影，地上遺落的玩具讓厲奕琛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孔慈音提交的錄音晚上便有了回覆，可瑞兒這次前三名出的事讓他們已經成爲了個笑話，所以辦事效率非常高，他們第一時間覈實孔慈音的所有資料，甚至連她和楊清柔曾經就讀的學校和畢業設計都翻了出來。
‘抱歉，孔小姐，爲我們之前的判斷失誤給您誠心道歉……’
事情終於結束了。
孔慈音的事情調查得快，原定第二名的抄襲風波也調查得很快，次日一早，孔慈音還沒睡醒就接到一通電話。
“孔慈音，你真是好本事，到底是從哪裏編造的謊言？爲了那點錢你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話聽得孔慈音雲裏霧裏的，但聲音卻讓她感到不耐煩。
“厲奕琛，你到底在說什麼？”
只聽見那邊一陣玻璃被摔碎的聲音，厲奕琛的聲音漸漸加大，“你說什麼？你編造清柔的事情就爲了你的第三名？”
看來，她提交資料的事情傳進了厲奕琛的耳裏。
“編造？你憑什麼覺得我是編造？”
那邊的聲音斬釘截鐵，“清柔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她不可能……”
“厲奕琛。”孔慈音打斷他，“她不可能，那我呢？”
“那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燒掉我的手稿？爲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沒有抄襲但是保持默認？”
“我就活該遭受這些是嗎？我坐了五年牢，出來了爲什麼還要遭受這些？”
“你不能相提並論，清柔現在還小，你這樣做了她以後還怎麼上學做人？”厲奕琛沉聲說道。
“厲奕琛，你真讓人噁心。”
說完孔慈音掛斷了電話。
上午十點，新聞播報，可瑞兒負責人爲這次風波道歉，同時重新宣判了前三名，沒想到，孔慈音的名字直接躍到了第二。
原定第二名的抄襲覈實爲真，直接取消名次，終身不能參與比賽。
第二名？
這是孔慈音沒想到的。
‘嗡’的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手機上顯示着一串陌生號碼。
“喂？”
“孔小姐，還記得我嗎？”
隋江宸，克里安。
孔慈音腦子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個身材高大，褐發褐眼的混血男人，她記得可瑞兒就是他家投資的。
他找自己幹什麼？
“喂，孔小姐，我是克里安，昨天才回國，剛得知了你的事情……”
通話時間兩分鐘，沒有廢話，孔慈音甚至可以用一句話總結。
橄欖枝遞來了。
不過她心裏還是有疑惑，她打開了萊蒙私人賬號，看見萊蒙最新發布的動態，表達了對孔慈音的讚美。
恐怕這纔是隋江宸跟她打電話的原因。
孔慈音的價值不可估。
窗外天氣晴朗，桌上被擱淺了好幾天的未完成的設計圖落了點灰，孔慈音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早上厲奕琛質問的語氣迴盪在她耳邊，她心裏如針紮了一般，不疼，但是在滴血。
他永遠只相信自己看見的。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過這件事沒完，想到和霖安情況很像的劉安然，想到自己從小生活的住宅住進了楊清柔。
孔慈音進了學院論壇，將錄音和楊清柔曾做過的威脅，勒索，迫害事件全部爆了出來。
楊清婉，你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切的背後都是你在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