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她的安安怎麼會這麼命苦?
“媽媽?”看見孔慈音通紅的眼睛,孔霖安疑惑地看着厲奕琛。
“爸爸,媽媽怎麼了?你是不是惹媽媽生氣了?”
厲奕琛想說不是,但不是他的話,又爲什麼會哭呢?
總不能說是知道你的病情吧?
於是他點點頭,故作輕鬆地摸摸霖安的腦袋。
“是啊,我說你媽媽又瘦了,肯定沒好好喫飯。”
孔霖安笑得露出小虎牙,贊同的點頭,“就是,媽媽不聽話,不好好喫飯。”說着,他又拉住厲奕琛的手。
“爸爸,你快哄哄媽媽,讓她不要生氣了,生氣了就不好看了。”
小手帶着暖意,厲奕琛卻有些發怔。
哄?
哄孔慈音對厲奕琛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因爲他哄過她很多次,哄着她打針,哄着她吃藥,哄着她好好學習,哄着她簽下了股份轉讓……
“安安,媽媽沒事……”孔慈音剛開口就被霖安打斷,他催促道。
“爸爸,你快點,媽媽眼睛都腫了,你快給她吹吹眼睛。”
厲奕琛無奈,只好照做。
他傾身靠近孔慈音,近的連兩人之間的呼吸都能感覺到,他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水味,是她一如既往喜歡的冷香,他看見她長而捲翹的睫毛上的淚珠,看見她眼裏的脆弱和絕望。
這一刻,厲奕琛仿若感同身受,也難過得厲害。
他輕輕吹了兩下,帶着安撫之意,卻不知這樣更讓孔慈音難過。
厲奕琛,你不要靠近我了,我已經被你傷得體無完膚了,我不想你看見我的受傷,我恨你,不想讓你看見我的狼狽。
孔霖安滿意地笑彎了眼,上前一步一人牽着一隻手。
“爸爸媽媽,我們出去吧,我不喜歡醫院,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好。”
這一刻,孔慈音和厲奕琛默契地達成了共識,他們要維護這平和溫馨的氣氛,因爲這是霖安所想要的。
可就在幾人走過拐角,厲奕琛愣住了。
他看見一個衣着狼狽兇橫惡煞的男人死死地盯着楊清婉,嘴裏還說着什麼話,看嘴型都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只見他們聊着聊着,男人一把扼制住楊清婉的脖子。
“你說話不算數?”
楊清婉被箍得說不出話來,她痛苦地想呼救,突然看見厲奕琛,她用眼神求救。
厲奕琛又驚又怒,手一鬆朝楊清婉那邊跑去。
他上前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膝蓋上,男人喫痛跪地,隨後眼神變得更加狠辣,眼看着保安過來,男人竟一把掏出了刀。
一看見刀楊清婉就忍不住哆嗦,站在一邊一動不敢動。
“明明說好三百萬的,你爲什麼說話不算數?”男人嘶吼道。
楊清婉心裏慌張得不行,她沒想到她就是來醫院檢查一下自己手腕的問題,竟碰見了多年前那個……
擔心男人爆出什麼東西來,她朝厲奕琛哭道。
“奕琛,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就是過來看看我的手腕,然後就被這個人纏上了。”
說着,他朝楊清婉伸出了手,結果沒想到男人竟直接攔在了中間,把他們硬生生隔開!
“清婉!”厲奕琛有些急,清婉的處境很不安全。
就在這時,厲奕琛的眼睛像是被定住一般,死死無法移開。
這個男人和他看的錄像裏其中一個男人很像。
厲奕琛盯着他,看見他持刀的手上有一塊疤。
就是他!
就是他們對着清婉又打又罵,甚至還……
“你……”
厲奕琛剛開口,突然聽見楊清婉朝孔慈音喊道。
“慈音,你幫幫我,你讓他不要傷害我,我已經這樣了就放過我吧。”
不遠處的孔慈音神色淡淡地看着這一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持刀的人她也不認識。
她不想理會,可厲奕琛卻不放過她。
他大步走過來,在霖安驚恐的眼神一把抓住孔慈音的手腕將她拉扯過來。
“仔細看看,這個男人你還認識嗎?”
“不認識。”她冷聲回答。
“不認識?孔慈音,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還說不認識?”厲奕琛掰過孔慈音的下巴,逼迫她看着那個狼狽不堪的男人。
箍着她的手很用力,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孔慈音滾動了下喉嚨,還是想說不認識,可楊清婉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慈音,這個人是不是你找來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男人此時神智有些不清,完全不知道幾人在說什麼,他只知道自己一路跟隨楊清婉,就是爲了當年辦事的那筆錢,他拿着刀揮舞個不停。
“錢呢?我要錢!”
眼看着刀即將劃傷楊清婉,厲奕琛一把推開孔慈音朝楊清婉走去!
‘噗嗤’一聲。
是刀刺進身體裏的聲音。
……
接到他爹的電話的時候沈皓燁剛從包廂裏出來。
“知道了,我喫完飯就去醫院。”
聽出沈皓燁話語中的不耐煩,沈文斌氣不打一處。
“你把你爺爺都氣成那樣,還不耐煩?你怎麼有臉?”
沈皓燁冷笑,“你有臉?,你有臉你都把私生子帶回家?”
沈文斌深吸一口氣,“你個畜生,我是你老子!我帶回家,你說我爲什麼帶回家?還不是因爲你不爭氣?二房幾乎都要掏空你爺爺的底子,你不急我急!”
沈皓燁漫不經心地挑着魚刺,想到孔慈音,剛纔也沒問她在哪個包廂,魚的味道不錯,應該讓她也試試的。
“爸,急什麼,二房沒那麼能耐。”
沈文斌被這句話氣笑了,“沒能耐?你知不知道華燁娛樂的生意可能會被你爺爺交給二房的沈家瑞?”
聽到這裏,沈皓燁動作一下頓住。
“我現在就去醫院。”
說完,他掛斷電話,開車前往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