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安。”
沈皓燁穿了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將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他的頭髮剪短了,沒了兩年前的隨性不羈,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變了,以往那目中無人倨傲的眼神變得內斂又沉穩。
身上所有的鋒芒都收了起來,尖銳的刺都藏在了表皮之下。
兩人都未打傘,面對面立在雨中,一人嘴裏叼着煙,一人眼神沉穩。
好似了兩年的時間,兩人徹底換了性子。
沈皓燁變成了厲奕琛,厲奕琛也變成了沈皓燁。
可笑又諷刺。
沈皓燁居高臨下的看着厲奕琛單膝跪在墓前將手裏的鮮花放在上面,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年前,他送慈音出國,在國外給她做了記憶清除手術,可是手術後,慈音不見了。
不管他怎麼找,都找不到,慈音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站在陌生的街頭,沈皓燁第一次知道了權利和地位的重要性。
他倚靠沈家,就算有自己的人力和財力,但偌大的國外,根本就拿不出手。
沈皓燁相信慈音是自己離開的,只要慈音不出事,離開也無妨,儘管他心裏這麼想,但時常控制不住自己去國外詢問關於孔慈音的消息,可惜一無所獲。
孔霖安安靜地站在墓前,他眼裏流露出無比的懷念和痛苦,他雖然不過才七歲,但是已經學習很多財經管理方面的知識,爲以後長大進入厲氏做準備。
孔霖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接受男人給予的一切,或許他想證明什麼,證明曾經著名的世輝集團孔家大小姐孔慈音她有一個天才兒子,證明他孔霖安就算是個精神病也照樣會站在衆人頂端!
幾人安靜地祭奠,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響。
“你們讓我進去,我就是進去祭奠,爲什麼不讓我進去?”
“奕琛,你讓他們鬆開我!”
幾人的擡頭看去,楊清婉如喪家之犬被架着,她蓬頭垢面,身上淋溼的厲害。
沈皓燁看着這樣的楊清婉有些陌生,他們曾經是合作伙伴,他知道楊清婉心狠手辣,萬萬沒想到她會變成如今模樣。
厲奕琛目光如炬,他正要擡手吩咐,就看見孔霖安走到楊清婉面前。
小小的童聲帶着疑惑不解。
“楊阿姨,你來這裏幹什麼?”
保鏢見霖安示意,便鬆開了箍着楊清婉的手。
楊清婉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說道:“霖安,我來祭奠一下你媽媽。”
孔霖安笑了,笑容泛着冷意。
“祭奠?你有什麼資格祭奠?兩年前的磕了二十個頭忘記了?”
提起那件事,楊清婉就忍不住變了臉。
她後退一步,看着厲奕琛冷漠的眼神,心裏一痛,準備轉身。
可是,孔霖安哪會這麼容易就讓她走?
“既然來都來了,還是像兩年前一樣磕幾個頭再走吧,不過,二十個可不行,今年是第三次祭拜,那就……”孔霖安沉思道,“那就磕六十個吧。”
“奕琛,我錯了,我不該來的,奕琛……”
楊清婉不停地朝身邊的厲奕琛張望,企圖喚得他一點憐惜,說到底她的依舊不相信厲奕琛會這麼絕情!
厲奕琛眉頭微蹙,他的確想制止,沒有憐惜的原因,他不想讓慈音的墓前見血。
他的舉動孔霖安有所察覺,孔霖安仰頭看着他。
“她今天真的不應該來這裏的。”
“我原本想殺了她的。”
厲奕琛沉默了。
聽見這話的沈皓燁也停止了自己想要開口的慾望。
他覺得現在的霖安太過冷血了,他有些擔心,慈音不會想看見霖安這個樣子。
可是,現在就如同霖安所說,楊清婉今天真的不應該來這裏。
身後的砰砰的磕頭伴着雨聲形成了一道奇妙的聲響,孔霖安心情很好,他主動上前牽着沈皓燁的手。
“沈叔,聽說你準備爭權了?你要成爲下一個沈軍嗎?”
沈軍是沈老爺子的父親,死了很多年,沈軍從一個小兵,最後一步步做大了沈家,是沈家的傳奇,不管是商界還是政界但凡有點本事和權利的人都知道沈軍。
沈皓燁笑了笑,“你希望我從商還是從政?”
孔霖安仔細地思考了一下,“從政吧,對我以後有幫助。”
沈皓燁又笑了,摸摸他的腦袋。
“好。”
厲奕琛看着兩人的背影,心裏空落落,他的目光落在了孔霖安牽着的那隻手。
他有多久沒有抱過霖安了,很久很久了。
最近陰雨天他晚上總是做夢,夢裏是霖安給他磕頭下跪,希望他能放過他媽媽。
他胸口堵得厲害,一口氣上不來也咽不下去,悵然若失的感覺實在令人難受心悸。
不知爲何,他又想起了在酒吧裏碰見的女孩。
……
祈念安已經回國了好幾天,這幾天她過得很是快活,她找了一所公寓,兩室一廳,是和一個女孩合租的。
祈念安不是沒有錢,她拒絕了承曜的一切安排,獨自找房。
她找房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女孩,女孩開朗大方,很幽默,見她在找房,盛情邀約,於是,兩人便住在了一起。
女孩是名鋼琴師,在一家西餐廳裏彈鋼琴,偶爾也會去各種劇院表演,她比較愛玩,喜歡帶着祈念安去各種地方她沒去過的地方。
“橙橙,又去酒吧?今天是我們第三次去酒吧了......”
齊橙橙擺弄自己的頭髮搖頭晃腦,“聽說酒吧新出了飲品,我要去嚐嚐。”
要是別人說去酒吧只是爲了嘗飲品,祈念安是萬萬不信的,但是齊橙橙真的就是一個奇葩,她開個包廂就爲了喝飲品和度數極低的酒,然後就是喫果盤。
她不會在意服務員的任何眼光,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忙活不停,所以這也是吸引到祈念安的地方。
無拘無束,不在意別人眼光,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