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奕琛說道，心裏卻有些緊張不自然。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更多的是回憶起了他和慈音最開始相遇的畫面。
回憶得越多，厲奕琛的情緒漸漸有了波動，儘管他還不知道那股情緒叫什麼，不過在他看來。
應該是件好事。
祈念安渾身不自在，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鮮筍燉豆腐，有些不情願，不過禮貌驅使她不會拒絕。
“好。”
祈念安將菜一份爲二，多的一份是留給霖安的。
打開門，霖安躺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聽見動靜，他眼睛亮了亮。
“老師。”
祈念安把做好的飯菜放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做的。”
孔霖安看着菜的賣相，然後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裏。
頓時就紅了眼眶。
時隔兩年，終於喫到了媽媽做的菜了，果然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還是那麼美味。
霖安情況好轉後，祈念安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霖安，過幾天老師再來看你。”
孔霖安嗯了一聲，站在樓梯口目送祈念安離開。
祈念安走後，孔霖安的目光停留在餐桌上。
他看見厲奕琛的面前同樣有一份鮮筍燉豆腐。
想起自己喫東西時那不正常的分量，他很快就明白了。
他譏誚地勾起嘴角，然後轉身回房間。
祈念安回去以後，意外地接到了小哲媽媽的電話。
“祈老師，你真的不來教我們家小哲嗎？我們可以按照你的時間上課。”
想起那個男孩，祈念安的態度客套疏離。
“抱歉，我暫時沒有時間。”
“那您什麼時候有空？”小哲媽媽追問道。
“抱歉，我接了一個長期私人家教，恐怕這段時間都沒有空，您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請別的......”
祈念安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那邊傳來一陣拉扯吵鬧聲。
“讓我說，快點讓我說！”這是小哲的聲音。
緊接着，電話被轉手。
“祈老師，是我。”
祈念安的態度依舊不冷不淡。
“小哲啊。”
“祈老師，你真的不來教我了嗎？是我做錯什麼事情了？”
祈念安想起小哲罵霖安的那些話，她說不出沒有。
“小哲，老師沒有時間教你……”
電話對面傳來一聲尖叫。
“胡說！你就是不想教我！”
祈念安捏緊手機，她也想說是，但良好的教養讓她隨後將說不出那樣的話來。
“小哲，沒事的話老師就掛了。”
小哲冷哼一聲，“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說你是一個破鋼琴老師的事情？”
祈念安一怔，說實話，她已經不記得小哲說她的話，她腦海裏只有霖安被欺負的畫面。
“沒有。”
小哲不屑道：“你就是！”
祈念安不想與他多爭，準備掛斷電話，奈何小哲又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給孔霖安當家教老師了？”
祈念安冷聲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小哲切了一聲，“你給他當家教幹什麼，怎麼，你想做他媽啊？”
祈念安胸口起伏兩下，一個七歲的小孩，性子怎麼這麼惡劣？
祈念安還沒開口，小哲又說道：“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想法，他就是一個孤兒，你做他媽還不如給我當家教老師。”
祈念安閉了閉眼，心生怒氣。
“我好歹教過你幾節課，你打電話來就是過來侮辱我的？”
小哲沉默兩秒，聲音變低。
“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見祈念安不說話，他說道：“這週末學校秋遊，有活動，需要家長陪同，所以我想讓你陪我去。”
秋遊？
原來是這個目的。
祈念安冷笑一聲。
“家長？陳小哲，我又不是你媽媽……”
不等小哲開口，她又說了一句話。
“還好我不是你媽媽，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嫌丟人。”
掛完電話，祈念安的心情還是難以平靜。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會培養出小哲這樣的小孩？
或者說，小哲這樣是不是受環境的影響？
電話掛斷後，又震了幾下，不過祈念安都沒有接。
晚上，她和孔霖安聊着天。
‘老師，你睡了嗎？’
祈念安回覆，‘沒有，霖安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因爲白天睡多了，所以晚上睡不着。’
‘你身體還沒好，還是應該多休息。’
‘知道了老師，我等會就睡。’
話題到這裏就結束了，祈念安想起白天小哲說秋遊的事，但是在霖安這裏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許霖安就沒打算參加。
這件事很快就被祈念安拋在腦後。
過了兩天，霖安說自己的身體好了，讓祈念安過去教他彈鋼琴。
祈念安欣然應允。
恢復好身體的孔霖安狀態不錯，面色紅潤，漆黑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
祈念安莫名的感到開朗了許多。
“老師。”
“霖安，今天有沒有想好學習哪首曲子？”
孔霖安把琴譜遞給祈念安。
是一首比較難的曲子，不過是祈念安很喜歡。
她欣喜道。
“霖安也喜歡這首曲子？”
孔霖安笑眯眯地點點頭，“對。”
坐上凳子，祈念安最開始還有些擔心孔霖安跟不上，因爲這首曲子節奏比較快。
但是，霖安跟上了。
雖然有些艱難，不過還是跟上了，就是不熟練。
只要加以練習，很快就能熟手。
這次家教時間是三個小時。
過了兩天，依舊是同樣的曲目。
短短兩天，孔霖安上升的速度非常快。
祈念安驚喜異常，似乎只要霖安超出她認知範圍內做的每一件事，都令她感到意外和驚喜。
這次的家教時間依舊是三個小時。
就在祈念安準備離開時，孔霖安卻站在她面前猶猶豫豫地。
“怎麼了霖安？”
孔霖安手裏捏着一張紙，他很想鼓起勇氣遞給祈念安。
但是兩人的關係並不是母子。
最後，他垂眸搖搖頭。
“沒什麼。”
祈念不願霖安有話卻說不出口的模樣。
“霖安，到底怎麼了？”
隨後，她腦海突然閃過一絲光亮。
想起了前幾天小哲說的秋遊。
她瞥了眼孔霖安，故意說道。
“小哲前天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