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祈念安就知道了爲什麼。
因爲救援的人來了。
不過不是厲奕琛的人,而是......
祈承曜。
祈承曜在國外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回國。
他這段時間忙的事情很多,和祈念安減少了交流。
他沒想到祈念安竟又和厲奕琛聯繫上了一起。
他想,他會找一天把所有事情和厲奕琛攤開來說。
伴隨着幾聲槍響,那幾人順勢倒下。
沒有死,只是傷了他們的腿。
“念安,過來。”
祈承曜站在不遠處叫道。
他身形高大健碩,面色陰沉,看樣子極其危險。
祈念安知道承曜生氣了,老老實實地走過去。
孔霖安一把拉住她。
“老師?”
“霖安,不用擔心,他是老師的朋友。”
厲奕琛聽見朋友兩字眼底閃過一絲晦澀。
他也不想讓祈念安過去,但是他沒有立場。
畢竟他和祈念安連朋友都算不上。
祈念安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叫道。
“承曜。”
祈承曜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
“走吧,我們先回去。”
“可是,霖安他們……”
“他們的人馬上到不用擔心,你身體本來就不好,淋了一夜的雨,想死是不是?”
這是祈承曜第一次對祈念安說這麼嚴厲的話,祈念安乖巧點頭,沒敢反駁。
臨走時,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霖安他們一眼。
父子兩人的目光很相似,但祈念安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她又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俞清。
你兒子……
這到底什麼意思?
祈念安走後,沒幾分鐘厲奕琛的人也趕到。
“厲總。”來人遞上乾淨的大衣。
厲奕琛接過衣服,問道:“背後主使。”
劉洵扶了扶眼鏡,看了眼霖安。
“霖安班上的同學,劉小哲他媽媽做的。”
厲奕琛恩了一聲,看來俞清說得沒錯。
孔霖安的動作倒是愣住了。
俞清的話他沒相信,他只相信自己查到的。
沒想到,這件事背後竟是劉小哲他媽媽做的。
也就是說,若是他沒和小哲起衝突,沒有那天潑在劉小哲頭上的湯,也就不會有今天發生的一切?
孔霖安一直以爲,這件事背後一定又是厲奕琛的哪個商業對頭,原來竟是自己惹出來的事。
孔霖安心裏五味雜陳。
“厲總,他們怎麼處理?”劉洵看了看地上的俞清。
劉洵認識俞清。
那時候俞清還是圈內有名的貴公子,家境學歷學識,哪樣不優秀,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
僅僅幾年時間,就變成了如今的喪家之犬。
“告訴沈皓燁,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是。”
厲奕琛回到家後,私人醫生給兩人做了一個全身大檢查。
孔霖安體內還殘留了一點迷暈藥的藥效,不過問題不大。
而厲奕琛的左手臂錯位了。
聽見醫生的話,孔霖安下意識地看了眼。
只見醫生正在給他正骨,而厲奕琛面色如常。
孔霖安恍然想起厲奕琛揹他的時候一直都是用的右手。
孔霖安想問。
回到房間,孔霖安洗了個澡就鑽進了被窩,這時,他又聽見隔壁書房傳來開門的聲音。
厲奕琛他還要工作嗎?
孔霖安下牀,裝作不經意間路過書房,果然,他看見厲奕琛正坐在書桌後面,手裏拿着一份資料。
孔霖安站了幾秒便回了房間。
入睡前,他想了很多,想起了厲奕琛來找他時的畫面,想起了俞清說你兒子時的畫面。
他很想知道。
媽媽到底聽見了俞清說的話沒有?
俞清的聲音很清晰,那時候又沒有下雨,祈念安怎麼會沒聽見。
況且,俞清說了不止一次。
誰在被窩裏的祈念安腦中不斷地回想着俞清的話。
‘慈音,話說我們好久沒見,你不好奇,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又或者,爲什麼要綁架你兒子?’
慈音……
好久不見......
你兒子……
一句話,關鍵的幾個詞全都被祈念安提取出來。
突然,她腦海嗡的一下。
慈音是霖安的母親?
祈念安想起,自從自己回國後,不斷地聽見有人叫自己慈音。
她正淺淺地回憶着,突然,腦海就像是被針扎一樣,疼得她全身都蜷縮起來。
不行,不能再想了。
祈念安不去思考這件事,漸漸地,她蒼白的臉色恢復了血色,眉頭也舒展開來。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這次的痛感太強烈了。
強烈的她心裏都有陰影了。
次日,霖安打電話問祈念安的身體情況。
“老師,你身體好點了嗎?有沒有生病?”
祈念安笑着說沒有。
她回來後,被承曜灌了一大碗薑湯和藥,身體也沒有發燒。
“那霖安呢?有沒有生病?”
祈念安還記得管家的話,霖安從小身體就不太好,總是住院。
孔霖安也笑道:“我也沒事,希姨給喝了薑湯,喝得我都出汗了。”
祈念安哈哈一笑,她沒想到她和霖安的遭遇竟是一模一樣。
“不過,他感冒了,手臂也錯位了。”
他?
祈念安差點沒反應過來霖安說的是誰。
“你爸爸生病了?”
也對,她想起那時候厲奕琛身上滾燙,肯定是發燒了,沒想到厲奕琛竟然能堅持這麼久,而且手還錯位了。
“你霖安有沒有關心一下爸爸?”祈念安問道。
孔霖安一愣,關心?他從來沒想過。
“是啊,霖安,要不是你爸爸,說不準我們會遭遇什麼事情,你肯定要關心一下啊。”
孔霖安呆呆地問道:“怎麼關心?我不會關心人。”
他下意識拒絕。
祈念安奇怪道:“怎麼不會呢?霖安打電話給老師不就是關心?”
想到自己要去關心厲奕琛,孔霖安精緻的臉頰滿是抗拒。
“我又沒有讓他來找我,而且來之前我都說了,出了什麼事情我自己承擔。”
“霖安。”祈念安打斷他。
她嚴肅道。
“他是你爸爸,是你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孔霖安笑了,“他不是,我媽媽纔是。”
“可你媽媽不是不在了嗎?”
孔霖安沒有說話,但卻在心裏回覆。
我媽媽沒有不在,她只是忘記了她是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