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已經是祈念安懷孕的第二個月,肚子還不算明顯。
厲奕琛擔心前兩個月寶寶不算穩妥,想延後,但是祈念安不同意。
她不想打着肚子穿婚紗,覺得不好看。
厲奕琛無奈,只能由着他。
婚禮定的酒店是厲氏旗下的酒店。
厲奕琛早就囑咐過,記者和一切可疑人物都不要放進來。
寧可得罪人也不要放進來。
所以酒店裏的負責人都格外謹慎。
孔霖安將婚禮的事情和劉叔說了。
劉叔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祝福。
“安安,希望你們好好的就行。”
孔霖安有些失望。
他知道這場婚禮,除了他和厲奕琛還有媽媽,沒有任何人期待。
越是臨近婚禮日期,厲奕琛回來就越晚。
祈念安問過好幾次,但厲奕琛只是說是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她知道不是,知道他在隱瞞什麼。
可是,問了也不會說,她只能把失望壓到心裏。
深夜,孔霖安敲響了厲奕琛的書房。
“你最近在幹什麼?你每天回來得這麼晚媽媽有些不高興。”
厲奕琛合上資料,揉揉眉心。
他從來就沒有把孔霖安當小孩,直言道。
“楊清婉那邊有了消息,她派人想潛進酒店,被抓住了。”
孔霖安眼眸閃爍,“楊清婉還沒找到嗎?”
“沒有。”
孔霖安嘲弄道:“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厲奕琛沒理會他的嘲諷,“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孔霖安嗯了一聲,準備離開。
他走到門口又停住,回頭又問了一句。
“婚禮會順利舉行的對嗎?”
其實言外之意是說,他們一家三口會好好的在一起的是嗎?
書房裏靜了兩秒。
“對。”
時間飛速流過,一晃,就到了婚禮的前兩天。
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厲奕琛的辦公室。
厲墨白。
“堂哥。”
厲墨白戴着墨鏡,手插着口袋笑眯眯的和厲奕琛打招呼。
厲奕琛幾乎有一兩年沒見到厲墨白了。
他在國外有自己的事業,近兩年發展的很好,所以兩人也很少見面。
厲奕琛眼眸深沉,“你怎麼回來了?”
“因爲堂哥你的婚禮啊,你是不是忘記有我這個堂弟了,都沒給我發請柬。”
厲墨白雙手撐在桌子上,笑的意味深長。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這件事。”
厲奕琛當然不打算邀請厲家的任何人,包括關係還不錯的厲墨白。
原因無他。
厲墨白之前和慈音有過接觸。
因爲孔儒彬的事。
“厲家所有人我都沒邀請。”
厲墨白勾起嘴角,“爲什麼?那堂哥,我都來了,也不能參加婚禮嗎?”
厲奕琛合上資料站起身。
“可以。”
厲墨白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笑容越發開懷。
婚禮前夕,祈念安在衛生間裏乾嘔個不停。
厲奕琛有些擔心,“要不去醫院看看。”
祈念安直接搖頭。
進了醫院,沒個一兩天是出不來的,她可不想錯過自己的婚禮。
“給我拿點蜜餞,要酸的。”
剛說完,孔霖安已經拿着玻璃罐走過來。
“還是霖安懂事。”
她捻起一枚酸梅子含在嘴裏,胃裏頓時好受了許多。
“奕琛,都說酸兒辣女,估計寶寶是個男孩,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厲奕琛不假思索道:“你生的我都喜歡。”
祈念安鼻腔冷哼一聲,她就知道厲奕琛會是這個答案,一點新穎的話都沒有。
“安安呢?”
孔霖安見祈念安喫酸梅喫的津津有味,也捻起一枚酸梅放進嘴裏。
頓時小臉都扭曲了,連祈念安的問話都沒聽見。
祈念安見他這,哈哈大笑,神情愉悅極了。
孔霖安吐掉嘴裏的梅子,問道:“媽媽說什麼?”
“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弟弟還是妹妹?
一說起弟弟,孔霖安的腦子裏不知怎麼就想起銘成的身影。
他直言道:“妹妹。”
祈念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好像哥哥都喜歡妹妹。
“要是弟弟怎麼辦?”
孔霖安沉思,小模樣非常認真。
“那我會好好教他,不讓他學壞,就像銘成一樣。”
銘成兩字一出,氣氛頓時有些微妙。
記憶沒有完全恢復,楊清婉三個字始終都是橫在厲奕琛和祈念安中間的一道坎。
厲奕琛不願意說,祈念安又容易胡思亂想。
“行了,不早了,回房休息吧,明天都還要早起呢。”祈念安笑着打破房內的安靜。
臨近婚禮前一夜,幾人都各懷心思。
深夜,一通電話打到了厲奕琛的手機上。
“厲總,孔衛華要不行了。”
厲奕琛看了眼身邊的祈念安,起身走到陽臺。
“什麼情況?”
“孔衛華在入獄前就身患癌症,治不好,能活這麼些年已經是強撐了,最近兩天監獄的人傳來消息,最好過來看最後一眼。”
夜風很冷,厲奕琛頭腦清醒。
他看了眼臥室裏在睡夢中眉頭緊鎖的祈念安,說道。
“我知道了。”
後半夜厲奕琛就睡不着了,他來到書房。
他看了看被鎖着的孔慈音在監獄裏的資料,還是沒打開。
他對孔衛華的恨早已消散,現在孔衛華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可是,他要怎麼告訴祈念安孔衛華的事?
念安上一次探監就有所察覺,他還能瞞到什麼時候?
繼續用謊言嗎?
次日,孔霖安起的很早,別墅裏的裝扮全都換成了紅色,看起來很喜慶。
就連他在後院裏養的小狗身上都穿上了帶有‘囍’字的衣服。
他很高興,眉眼一直都是彎着的。
看起來很天真。
婚禮是中午開始,他們直接去酒店。
就在他們去酒店的路上,孔霖安突然接到劉叔的電話。
“霖安,你爺爺不行了,快讓你媽媽過來。”
劉叔的語氣很激動,帶着哽咽。
孔霖安目怔怔的掛斷手機,心情陡然一下變得很沉重。
祈念安疑惑的轉頭。
“霖安,怎麼了?興致不高啊?”
孔霖安微微拉扯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沒有,媽媽,我今天很高興的。”
祈念安嗯了一聲,只覺告訴她,霖安有事情瞞着她,和厲奕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