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堰沒有吭聲，也沒有鬆手，死死地盯着姜沉魚紅腫不堪的手腕，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姜堰的出現，讓姜沉魚彷彿看到了親人，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頭，眼眶泛紅，淚花閃動，吸了吸鼻尖，甕聲甕氣地告狀：“姜堰，他，欺負我！”
“放手！”
“憑什……嘶……”姜舒倒抽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腕骨快碎了，無奈之下只好放手，“我放手了，你快放開我！”
“憑什麼？”
姜堰陰沉着臉，瞥了他一眼，掌心慢慢收攏，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就是這隻手，不僅碰了她，而且還弄疼了她，真該死！
好想把每一寸骨頭都捏碎，然後剁了喂狗，讓他親眼看到自己的手被野狗一點一點的啃食乾淨……
“姜堰。”
聽見小丫頭嬌柔的聲音，姜沉魚立刻回神，轉頭望向她，迎上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裏頭是對自己全然的依賴。
這一刻，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又酥又麻！
不行！
他不能這麼做，她會害怕的。
姜舒被他看得脊背發涼，掙扎了半天也沒能掰開姜堰的一根手指，“姜沉魚，快讓他鬆手，否則我要你好看！”
“……”
姜沉魚微愣，心說是反派動的手，爲什麼要把賬算在自己頭上，可是反派就在跟前，她也不好出聲反駁。
好漢不喫眼前虧！
姜舒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她跟反派在府裏的地位本就尷尬，這事兒鬧大了，對他們都沒好處，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姜舒這腦子，想抓把柄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嘛！
“姜堰，把他放了吧！”
“放了？”
“嗯。”
“聽見沒，她讓你把我放開，狗拿耗子。”姜舒罵罵咧咧地揉着自己的腕子，“姜沉魚，姜堰，你們，你們……狼狽爲奸，好，很好！”
放完狠話，他扭頭就跑，頭都不帶回的，一路狂奔出了院子，臨出門的時候，正好撞上彩月，又是一通人仰馬翻。
終於把這個煞星送走了，姜沉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姜落雁可真是好手段，明知道原主最在意的就是雙親和兄長的認可，她攛掇着姜舒來鬧這麼一場，真可謂是殺人誅心！
好在她不是原主，要不然小姑娘該有多難過呀！
“手！”
“哈？”
姜沉魚一時失神，沒理解姜堰的意思，姜堰眉頭緊鎖，拉起她紅腫的手腕，徑直朝着院子還沒融化的雪堆走去。
“誒，你要幹什麼？”
“閉嘴！”
系統，反派好凶！
[系統：自家的反派，你請多擔待！]
不想擔待！
[系統：宿主可以申請自我抹殺，一秒無痛。]
自家的反派，我不擔待誰擔待，更何況反派小可憐最可愛了，呵呵……
姜沉魚乖乖閉嘴，跟在姜堰身後，只見他團了一個雪球，敷在她的手腕上，冰冰涼涼的感覺，頓時撫平了紅腫帶來的灼燒感，“哇，你居然還知道冰敷！”
“這個。”姜沉魚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雪球，姜堰眸子一暗，抿了抿脣角，語氣極淡地回了一句，“久病成醫吧！”
久病！
姜沉魚心頭一緊，想起之前自己替他擦身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傷，在這個府裏，他是沒有資格請大夫的，捱了打，受了傷只能忍着，或者是自己處理。
這麼一想，不由得眼眶發熱，反派實在是太可憐了，以後她一定要對反派好一點！
看着這雙兔子眼，姜堰手指一頓，以爲是自己弄疼了她，不自覺地放輕了力道，“一會兒記得讓丫鬟拿藥油把淤青推開。”
“嗯嗯。”
“……”
又是一陣沉默，姜堰的話本來就少，姜沉魚只好主動找話題，“誒，對了，你怎麼突然來了？有什麼事嗎？”
“嗯。”
“什麼事呀？”
“來送東西。”
“給我的？”
姜堰點頭，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那截羊脂玉一般的腕骨，不由得呼吸一窒，喉頭滾動了，紅繩拴住纖細的腕子，白透的肌膚下面隱藏着細密的血管，他好想，好想咬上一口，嘗一嘗那血管中涌動的腥甜，打上專屬於他的烙印。
“姜堰？！”姜沉魚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呀！東西呢？”
“……”
姜堰停下冰敷的動作，從懷中掏出一隻精美的錦盒，遞到姜沉魚的面前，啞着嗓子，沉聲說道：“賠你的。”
“哇——”
姜沉魚一聲驚呼，錦盒裏躺着一隻碧綠通透的翡翠玉鐲，一看就價值不菲，嚇得她手一哆嗦，差點把盒子摔在了地上。
姜沉魚趕緊又把盒子遞了回去，連連擺手，“這個我不能收！”
“……”
姜堰皺眉，以爲她是覺得東西來路不正纔不收，攥着拳頭，生硬地解釋，“你放心，東西是乾淨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姜沉魚抓了抓頭，尷尬地說：“我的意思是這玉鐲太貴重了。我那鐲子和簪子就是普通的貨色，跟這個根本沒法比，而且也不是什麼太妃御賜，都是我忽悠他們的，不值什麼錢的，真的！”
“你不要？”
聞言，姜堰清澈的眸子裏有一團化不開的濃墨，根本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滿腦子都是她不要自己的東西。
這是他能拿的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
可惜她不稀罕……
“我受不起，太貴重了。”
“……”
姜堰垂下眼瞼，沉默不語，圓潤整齊的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他將手藏進袖子裏，並沒有接過錦盒，丟下一句“你不要，那就扔了吧！”
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
姜沉魚抱着錦盒追到了門口，卻發現他早已不見蹤影。
哎……
系統，反派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我其實也沒做什麼，他就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都不好意思了。
[系統：宿主，如果你不把錦盒抱得這麼緊的話，這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哦，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