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麼了?”姜沉魚摁了摁太陽穴,追問道,小姑娘支支吾吾,“菊公子滿頭都是包,像是被人套了悶棍,打的。”
“姜堰!”
“爲夫在。”
“你乾的好事!”
“是。”姜堰揚了揚下巴,得意地說,“不過是些小打小鬧,這還都是輕的,他們該慶幸沒有缺胳膊少腿兒,或者丟了性命。”
“你!!!”
看着姜堰得意的嘴臉,姜沉魚更生氣了,簾子一扔,坐會了車裏,“走走走,早去早回,以後少幹這種事兒。”
“看吧!”
姜堰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若還是有這樣的事,明知道她是故意氣自己的,他還是會這麼做,在他死之前,她都還是他的妻子,看着的,守着的也只能是他。
馬車緩緩而行,華陽夫人府住在長安城的最東邊,需要穿過大半個城池才能到,一路上姜沉魚都在假寐,不想同姜堰說話。
“阿魚?”
“……”
“我心裏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這個疑惑藏在我心裏已經很久了。”姜堰啞着嗓子,低聲問道,聲音裏帶着一絲疲憊。
“你說。”
姜沉魚輕嘆一聲,轉過頭來看向他,姜堰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薄脣輕抿,瞧着她清澈的眼底,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答案,“算了。”
“算了?”
姜沉魚咂摸了一下嘴,“我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了,你要是有什麼就直說,別吞吞吐吐地吊人胃口,你什麼時候變得扭捏起來了。”
“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因爲我把你當成親……”姜沉魚的聲音戛然而止,沉浸在那雙深邃的黑眸之中,她發現親哥哥這三個字,她竟然說不出來了。
她討厭被騙,同樣也不喜歡騙人,以前能夠脫口而出的話,爲什麼今天說不出來了?難道她已經不再把姜堰當成哥哥,而是……
不可能!
她接近姜堰明明就是爲了完成任務,他只是她的攻略對象,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呢!!!
“當成什麼?”
“你管我!”
姜沉魚懊惱地說,現在她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心口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上臺演講都沒這麼緊張過。
怎麼會這樣?
難道原主有心臟病?!!
“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姜堰擔憂地看着姜沉魚,伸手想要探一探她的額頭,可是手指還沒碰到,姜沉魚便噌的一下站起來,一頭撞在了車頂上。
“哎喲!”
“怎麼了?”
姜堰趕緊上前查看她的額頭,姜沉魚疼得齜牙咧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兒,隨着姜堰的靠近,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加速,再加速!
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好像快要窒息了,姜堰揉了揉她的發頂,輕聲責備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都起包了。”
“額,還不是怪你!”姜沉魚小聲嘟囔,卻一字不落地進了姜堰的耳朵,他滿面狐疑地問:“你自己突然站起來,怎麼能怪我呢?”
“呵!”姜堰輕笑出聲,寵溺地彎了彎眼睛,“好,都是我的錯。”
“嘶——”
姜沉魚倒吸一口涼氣,他不笑還好,一笑她更招架不住了,撲面而來的荷爾蒙,幾乎要將人迷醉了,看着他那雙微微泛起金光的瞳孔,情不自禁地說:“你的眼睛,好好看呀!”
“你喜歡?”
“昂!”
姜沉魚點點頭,早知道要穿書,她就應該把自己新買的那些美瞳都試試,免得以後再也戴不上了,“挺特別的。”
“顧家嫡系都有黃金瞳。”
“顧昀也有嗎?”
聽到顧昀的名字,姜堰的揉搓的手微微一頓,眼底的金色光芒又濃了一些,“不清楚,沒見過,只有在情緒發生重大起伏的時候纔會出現。”
“那你現在?”
“我……”
“你居然幸災樂禍!!!”姜沉魚擋開他的手,怒瞪着他,“我撞到頭這件事有這麼好笑嗎?讓你幸災樂禍了都。”
“不是,我……”
“那就生氣了。”
“沒。”
兩人正掰扯呢,突然馬車咚的一聲,好像撞上了什麼物體,姜沉魚探頭出去看,發現迎面來了兩輛馬車並駕齊驅。
一下子就把路給堵得死死的,這都是些什麼人呀,出門坐着馬車還要搞別車那一套嗎?
“怎麼了?”
“你自己看。”
姜沉魚沒好氣地說,側了側身,讓姜堰能看到外頭的情況,可是姜堰卻偏要貼着她的後背,單手掀開簾子,這個姿勢就好像將姜沉魚整個人圈在懷裏,溫熱的觸感讓人如坐鍼氈,姜沉魚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曖昧就是原罪!!!
“喂,姜堰,你幹什麼?”
“噓!”
姜堰將脣貼在她的耳際,氣息噴在她的耳廓上,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沙啞的嗓音充滿磁性,讓人忍不住顫慄,“我希望以後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可以喊我延亭或者太子,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阿淮,畢竟隔牆有耳,你懂得!若是叫人識破了我的身份,誰都逃不了,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也不想翻船,對吧?”
“是,太子。”
“錯了。”姜堰勾脣,繼續耳語,在外人看來,兩人十分恩愛,姜沉魚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一字一頓地喊:“阿,淮!”
姜沉魚叫的咬牙切齒,可姜堰卻聽得很是受用,兩人之間的互動,被不遠處的顧昀看在眼裏,他不明白,姜沉魚明明不是自願嫁給太子的,爲什麼兩人卻如此親密?
難道他們之前就認識?
可是太子一直住在鄉野,姜沉魚也是兩年前纔回京的,兩人根本沒有交集,又怎麼會認識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這個太子舉手投足雖然侷促,但是卻天生貴氣,這是長期教導的高門貴子都不一定有的氣度,他一個鄉野小子怎麼會有?
實在是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