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喫虧了，他也能千百倍的討回來，這個宋錦書和安山郡主着實礙眼，若有必要，叫他們消失也未嘗不可。
“那我去了？”
“去吧！”
姜堰擡擡手，示意她放心，便沒有多餘的話了，姜沉魚放下心來，粲然一笑，轉身便要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朝姜堰揮手，“等我回來和你一起喫地鍋雞。”
“好！”
姜堰微笑着點頭，兩人之間好似形成了一種默契，誰都不提姜堰中毒的事，彷彿這件事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他的視線緊緊地跟隨着姜沉魚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見。
“主子，您跟太子妃真是濃情蜜意，羨煞旁人呀！”廿一酸酸地說，“哎，不像我，孤家寡人，孤苦伶仃，您都喫上肉了，能不能讓小的們喝口湯呀！”
“話這麼多，看來是我給你的活兒太輕生了。”
“額，倒也不是。”
廿一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腳尖，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看得姜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是太子妃，她總是不讓屬下見明月，屬下這些日子跟進了和尚廟似的，連我家明月的小手都沒摸上，太子妃防我跟防賊似的。”
說起這個，廿一更委屈了，明明壞事是大家一起幹的，結果到頭來鍋是他一個人背的，“這些日子，屬下都喫不下飯了。”
“茶飯不思？”
“那倒也不是。”
“嗯？”
“就是狗糧喫太多，撐着了。”廿一嘿嘿一笑，擠眉弄眼，姜堰臉上掛不住，咧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該，當初你是怎麼對四九的？”
“當初我……”
廿一啞口無言，當初他對男女之情毫無興趣，可是四九一直在自己眼裏是不一樣的存在，同吃同住也不會生出旁的心思。
但是，瞧着她跟阿文那小子越走越近，他就來氣，沒來由的生悶氣，一氣就是一整天，仔細想想才發現心裏有她。
“怎麼？”
“當初是我混蛋，爲了躲她在青紅館住了半個月，還變着法的用姑娘氣她，可那時我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呀！”
廿一撇撇嘴，“如今我不是知道了嘛，我認錯還不行嘛？”
“廿一！”
“屬下在。”
“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因爲一句不知者無罪全部抹殺的，尤其是感情，你在四九心上劃得口子，永遠都在，一片赤誠被人丟在地上踐踏，換做是你，你難道不會傷心難過嗎？”
姜堰嘆了一口氣，這些話是他的肺腑之言，自己的心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可是他心甘情願，只要她回頭自己就站在原地，哪兒都不去。
“憑什麼你說喜歡就喜歡，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姜堰說，“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便沒有旁人可以喜歡了嗎？四九是欠了你的嘛？”
姜堰的話，讓廿一陷入了沉思，忽然他又猛地擡起頭，錯愕地望向姜堰，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家主子那般冷情的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爲什麼可以？
說不喜歡便不喜歡，說喜歡就能喜歡，廿一想不明白，這不是雙標嘛，太子妃可以，他就不可以，不虧是他家主子。
“呵！”
姜堰啞然失笑，好笑地看着他，“因爲她是姜沉魚，全世界除了她，我誰也不要，所以她可以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是我把刀子遞到她手裏的，不管插幾刀，我都不覺得疼，也沒資格喊疼！”
“……”
廿一沉默了。
可是站在樹後的姜沉魚卻早已經淚流滿面了，她抹了眼淚，慢慢地走出來，姜堰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她一抽一抽地往前走，淚水模糊了視線，害得她險些摔倒，索性姜堰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怎麼，哭着回來了？”
“我……我來給你送手爐，嗚嗚……”姜沉魚撲進他的懷裏，嚎啕大哭，“我哪有往你心上捅刀子，我……我哪有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好好好，你沒有。”
“本來，嗝兒，就沒有。”姜沉魚一邊哭一邊打嗝兒，仰起頭淚眼婆娑地望着他，捧着他的臉，“你難過你就告訴我，我神經比較粗，有時候想不到那麼多，你不說我就不會去想，嗚嗚嗚……你這樣，突然讓我覺得自己好壞！”
“你本來就好壞。”姜堰笑着答道。
“我是壞人！！！”
說着，又哭了起來。
周遭的奴僕，大家都十分默契，背過身去不去看不去聽，安安靜靜地當一個背景板，明月也別過頭去，不去看廿一。
“我哪裏壞？”
“猝不及防地闖入我的心裏，然後在乾枯的土地上播下一粒種子，努力的給它澆水施肥，漸漸地它便開出了一朵花，雖然你蠢蠢的想把這朵花送給別的小姑娘，但是最終你還是親手摘下了它。”姜堰親了親她的發頂，溫柔地耳語着。
花！
姜沉魚破涕爲笑，“我種的花，當然應該由我來摘，誰都不許動。以前我覺得或許換一塊地，有更肥沃的土壤，有更愛惜花的小姑娘，花會長得更好，但是現在我覺得由我親自來守護，這朵花才能開出最美的模樣。”
“我也這麼覺得。”
姜堰贊同地點頭，兩人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相知相許，也不過如此吧！
在二十一世紀無法尋覓的愛情，她能在這本小說裏找到。
“主子？”
“……”
廿一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溫馨，“你們秀恩愛，撒狗糧，能不能考慮考慮我們這些觀衆的感受，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呸，渣男！”
姜沉魚瞪了他一眼，朝着他就啐了一口，“不喜歡人家姑娘，說清楚不就行了，還跑去青樓鬼混，故意讓人傷心。”
“我沒有。”
“還狡辯。”
姜沉魚怒道，“你知道你這種渣男行爲，有多可惡嗎？你這是明擺着告訴人家姑娘，老子寧願看上個青樓妓子，都瞧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