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觀瀾苑,這才送了一口氣,將自己往貴妃榻上一丟,“往後再有這種事,打死我都不去了,又累人又累心,啊!!!”
“……”
明月無奈搖頭,“姑娘,皇上按頭吩咐下來的事兒,哪裏是您說不去就不去的。”
“嗐!”
姜沉魚嘟了嘟嘴,她也就是抱怨兩句罷了,抄起桌邊的話本子,瞄了一眼,“這不是我昨天看的那本呀!怎麼回事兒,是不是你給收起來了。”
“奴婢可不敢動您的寶貝疙瘩。”
“秋月?”
“那丫頭忙着籌備嫁妝,婚期將近,哪裏還有空給您收拾那些。”明月搖着頭說,
姜沉魚愣了一下,女生外嚮,果不其然,自打婚期定了之後,秋月那丫頭就對自己房裏的事兒不那麼上心了,時不時的請假出宮,說是老子娘也接到了京城,就等着拜堂了。
“行叭!”
姜沉魚拿起手裏的話本,隨手翻了翻,差點沒背過氣去,《太子的小嬌妻》《霸道太子愛上我》《我與太子心相印》《嬌寵太子妃》《太子與太子妃的恩愛日常》……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三句話不離太子,這壓根就不是自己蒐羅回來的存貨,分明就是某個醋罈子打翻了。
“那本《王爺的一百零一次求婚》呢?還有《溫柔世子追妻不要停》呢?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呢?不會全沒了吧!我的精神食糧啊!”
“誒?”
明月放下手頭的活計,走了過來,探頭瞧了一眼,頭頂好像有烏鴉飛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咳,姑娘,您嫁的事太子爺。”
“呸,我看我嫁的事小心眼。”
姜沉魚將本子一丟,抖了抖身上的衣裙,“走,咱們出宮瞧瞧,巡查一下本宮的商業帝國,順道兒給秋月那個傻丫頭置辦一些嫁妝,不然顯得我這個當主子的虧待了她!”
“誒。”
命人將話本送去姜堰的書房,姜沉魚便大搖大擺的出宮了,剛出宮門沒多久,便遇上堵車了,卡在甬路上不來不去的,“明月,怎麼回事?”
“奴婢去瞧瞧。”
下了馬車,明月一路小跑前去打探,沒一會兒功夫,便回到了馬車上,“回姑娘的話,奴婢打聽清楚了。”
“什麼事?”
“是何將軍家的二公子看上了一名賣唱女,準備搶回府去,可那女子抵死不從,兩撥人便拉扯起來,一來二去路就給堵上了。”
“哦。”姜沉魚點頭,似乎又想起什麼,反問,“兩撥人?”
“是。”
“是哪兩撥人?”
“還有一撥是侯府姜大人。”明月本不想說的,可是無奈主子問了,她也只好說了,“奴婢瞧着姜大人對這名女子十分緊張,興許是心上人。”
“哦~~~”
有熱鬧看!
姜沉魚便下了馬車,邁步朝着人羣走去,裏頭傳來嚶嚶嚶的哭聲和男子的叫罵聲,聽着聲如洪鐘,中氣十足,應當是那位何將軍家的二公子。
姜沉魚撇嘴,其實她也是個喫瓜的,只是想近湊近點喫罷了。
“三堂兄。”
“太……三妹妹。”姜正略微有些驚訝,不知道姜沉魚爲何會出現在這裏,“你怎麼來了?”
“閒逛。”
“哦。”
姜正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看了看一旁哭哭啼啼的賣唱女,還有凶神惡煞的何家二公子,頓時覺得有些頭疼,姜沉魚觀察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激動,有故事呀!
“三堂兄,你這是怎麼了?”
“一言難盡。”
姜正不知從何說起,何二公子卻上前搶白,衝着姜沉魚露齒一笑,他長得與何淑敏不同,跟秀氣不沾邊兒,虎目圓睜,儼然是繼承了何將軍的五官特點。
“這位妹妹,你兄長不好開口,不如讓我同你說說,可好?”何二言語輕浮,說着還要上前來,似是要同姜沉魚貼近了說話。
還沒往前一步,便被明月給擋下了,“公子請自重!”
“是是是。”
被丫鬟這麼一呵斥,何二的臉色一僵,但是卻沒有生氣,反而賠着笑臉,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淫邪,這張五官粗獷的臉,笑起來反而多了幾分憨傻氣質,人畜無害。
“妹妹有所不知……”
“誰是你妹妹!”
姜沉魚沉下臉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她哥哥的,這個何二的臉皮還真是堪比城牆,“再喊一聲妹妹,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哎喲,姑娘,好姑娘,事情是這樣的,這名女子沿街乞討賣唱,還要賣身葬父,一口價十兩銀子,我給了銀子,也答應替她葬父,可是她卻不跟我走,你家兄長一上來便給我按了個罪名,當街強搶民女。”何二也不是傻子,三言兩語倒是把事情說明白了。
姜沉魚轉頭看向一旁漲紅了臉的姜正,似是在詢問他可否屬實,只見他點點頭,證明何二沒有說謊,那問題出在哪兒呢?
何二花錢買人,沒毛病啊!
姜正見路有不平,拔刀相助,也沒問題啊!
那隻能是那位姑娘,有一丟丟的小問題了……
賣唱女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抹眼淚,一身白衣孝服,頭上戴着小白花,額,有那味兒了,看模樣也是清秀可人那一卦的,賣身葬父,收了錢又不願意跟人家走,哭哭啼啼算什麼?
“這位姑娘,你怎麼說?”
“嗚嗚嗚……”
小白花身子一抖,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哀怨地看着姜沉魚,搞得姜沉魚一臉矇蔽,她可是一句重話都沒有呢,怎麼好像她欺負她的樣子。
“你……”
“同爲女子,姑娘何況爲難我。”小白花眼淚汪汪地說。
“我爲難你?”
……
姜沉魚有點後悔,沒事兒跑來看熱鬧了,躲在馬車裏喝喝奶茶,看看話本子不香嗎?上這兒來受哪門子氣,眼瞅着日頭也要落山了,她還得去給秋月小寶貝置辦嫁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