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毅卻是扶了扶金絲邊眼鏡，眸底光芒微斂。
寧暖暖的目光落到賀毅身上，細細打量起他來，杏眸半眯。
眼前的男人溫潤如玉，眼鏡戴在他的臉上更顯得端方優雅，剛纔康珏險些要動手時，更覺得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柔弱”……
不是那種娘裏吧唧的弱不禁風。
卻…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他。
假如說男人也有禍水，眼前這個男人應該也能稱得上。
賀毅迎向寧暖暖的視線，緩緩道：“是我的臉上有什麼？”
“你昨天應該是被人打過了吧？”寧暖暖平靜地直視他的雙眼：“臉上的傷塗了藥，應該還用粉底遮了，身上也被打了好幾處。”
話音一落，賀毅眉心緊蹙，心臟狠狠一悸：“你怎麼知道？”
寧暖暖淺淺一笑，回答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自然是看出來的。”
容蘭瞥向賀毅，咬牙切齒道：“是不是賀燃這個草包？難不成他又對你動手了？他怎麼能這樣！再怎麼說你也是他的弟弟！”
賀毅沉默了會兒，緩緩道：“我沒關係。”
寧暖暖紅脣冷勾：“是嘴上還沒關係，還是心裏沒關係？聽聞你在賀家的日子不好過，難道你就不想有朝一日爬到你大哥頭上嗎？”
賀毅看似毫無破綻，但寧暖暖卻直覺賀毅這男人沒那麼簡單。
逆來順受？
怕是沒這麼簡單。
賀毅心裏一驚，暗道寧暖暖這女人目光未免太犀利了，但他現在還不能暴露，尤其是在容蘭面前，便淡淡道：“寧董事長，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我和我大哥…是同父異母，大哥的母親是賀家主母，而我母親什麼都不是，我怎麼敢覬覦大哥的位置？”
容蘭也沒想到寧暖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偷偷扯了扯她衣角，用眼神示意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賀毅眼神微冷道。
“面試的一部分。”寧暖暖雙手交疊，慢條斯理地說着：“彼此瞭解，不就是面試基礎嘛？還是說這些問題就已經讓你很生氣了？”
賀毅是第一次遇到寧暖暖這樣的對手。
明明是個女人，卻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震懾力，似乎都是在她在掌控節奏，容不得打亂她的步調。
難怪容蘭傾慕她，也難怪那麼有性格的康珏也會在她出聲時及時收手。
賀毅不敢再輕敵了，忍了下來，開口道。
“我沒有生氣。”
“恩，看來你的脾氣很好。”寧暖暖雙手交疊，抵在下頷上，紅脣輕啓道：“容蘭將你的簡歷發給我看了，我看你在璃月學習生活了好幾年，這次回到印克，怎麼會想到加入天夢製藥？”
“因爲蘭兒在這裏。”賀毅瞥了一眼身邊的容蘭，目光溫柔且堅定：“我對蘭兒有着很多超越朋友的感情在，我想在能看得到她的地方，和她一起工作……”
這次換容蘭表情愣在原地。
緹娜好幾次在她面前揶揄賀毅對她有那心思，她都沒有放在心上。容蘭纔不傻，賀毅沒明說，可他此時的眼神和話語，真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正在這時。
端着咖啡進來的康珏，正好聽到賀毅的“表白”。
他將餐盤往桌子上一撂，目光冰冷地看向賀毅：“賀毅，我就知道你對容蘭沒安什麼好心？！工作…不過是你近水樓臺的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