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珏低喃着，輕擡起容蘭的下頷，迫使她的目光只能看向他。
“你知不知道剛纔到底有多危險，你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用你管。”容蘭擡手打開康珏的手掌，往後退了一步，她的身子緊繃着，對他滿是戒備。
她的祕密……
她以爲自己藏得足夠好，但她千算萬算都沒想過冷文韜竟然會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和康珏說了，甚至把她滿臉皰疹的照片都給他看了。
“我們早就見過面是不是？”
“……”
“你那時候對我……”康珏抿脣問道。
被戳中心事，容蘭攥緊拳頭，嘴硬道：“沒有的事，冷伯伯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老糊塗了，可能記混了，我沒有和他說過那樣的話，希望你不要誤會。”
“所以你沒有喜歡過我？”
容蘭別開眼，說出兩個字，“沒有。”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不喜歡。”康珏不死心地問道。
容蘭心道看就看，她討厭死他了，便與他四目相對起來。
對視一剎那……
容蘭看到的就是康珏那雙深邃如幽潭般的眼眸，裏面漾着溺死人的溫柔，不知不覺之中與年少時的暗戀記憶漸漸重疊起來……
不喜歡。
明明是很簡單的三個字，容蘭卻發現望着康珏的眼睛，自己怎麼都說不出來。
“我憑什麼說？”
“容蘭，你是說不出來吧？”康珏嗓音低沉，一個字一個字道：“承認吧，你對我動過心。”
“康珏！你！！！”
容蘭說不過康珏，握拳手中的拳頭，就往康珏的胸口掄去。
一連就是好幾拳。
但是康珏卻沒有動，任由容蘭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胸口上，等容蘭手痠了，他纔將容蘭的拳頭收攏在他的掌心之中。
“你放開我。”
容蘭仍然在康珏的懷裏掙扎，眼眶中淚水氾濫。
“爲什麼要這樣？你是不是很得意？得意於我曾經喜歡過你，真的期待過嫁給你？”
藏在內心深處的祕密，就這樣血淋淋地被挖出來。
除了祕密之外，更多的還有心中的委屈一同被連根拔了起來。
“我本來想在你娶我的那一天，才說出我對你的暗戀，但我沒想過你會提出退婚……”
“我不想退婚，但我的理智告訴我，沒有愛的婚約，我不該也不能束縛你，可我又遺憾沒能和你正式告白，就已經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誰都不能說，外公更是不能，一旦我說出來，他只會更厭惡你，更厭惡康家。”
“你什麼都沒做錯，只是不愛我而已，我除了放手以外……又能做什麼呢？”
“我是真的放手了，和你在天夢工作真的只是巧合！康珏，你爲什麼現在又要將這個祕密挖出來，讓我面對那時的傷口？！”
“……”
康珏是第一次聽到容蘭的心事。
他以爲退婚是退婚，但不知當他提出退婚的時候，對她有那樣的傷害，眼下看到她淚水氾濫，他擡手爲他細心地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康珏擦得動作很溫柔，像是擦拭無價之寶：“我沒有看輕你，相反我聽到冷伯伯說你對我有過好感，我覺得自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幸運。
仔細想想，我對你從來就沒有好過，退婚是這樣，你剛進天夢時也是這樣，甚至兩次偷親你，都是在你不情願之下強迫你的。
突然有了這麼一件能稱得上對你好的事情，我很開心。但我更痛恨自己，曾經屬於我的這份幸運，被我稀裏糊塗地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