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麼？”
“不疼。”寧暖暖瞥了一眼傷，搖搖頭：“況且你把我包紮成這樣，我就算疼也很快就好了。”
“恩。”
男人將身邊的豬肝粥遞給寧暖暖，緩緩道：“賀毅和容蘭都被送到醫院醫治了，賀毅的情況比較嚴重，易漾安排了頂尖醫生給他做手術，相信應該能救回來。你先把粥喝了，睡一會兒。”
“好。”
寧暖暖接過豬肝粥，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
“煮的不對胃口？”男人睇了她一眼問道。
“不是……”寧暖暖微微一笑，吹了吹粥上的熱氣：“很好喫，只是有些燙，我慢些喫。”
“那你慢些喫。”
“嗯嗯。”
寧暖暖嚼着口中的豬肝。
豬肝的味道很綿密，也沒有內臟的腥味，這粥煮得也在火候上，但唯一的是…她本身不愛豬肝的口感。
寧暖暖將豬肝粥一點點喫完，男人用紙巾擦拭掉她脣邊的米粥，滿意道：“你先睡會兒吧，賀毅和容蘭那邊有我，我會處理好的。”
說來也怪。
一碗豬肝粥喝下去，寧暖暖覺得自己的眼皮也跟着發沉起來。
“我有點困了。”寧暖暖打了個哈欠，整個人昏昏欲睡起來。
“睡吧，一腳醒來一切都會好。”
“恩。”
寧暖暖趴在枕頭上，身側男人貼心地爲她掖好被子。
男人溫柔地將貼在她臉頰邊上的髮絲，捋到她的耳後，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先是在她的眼睫上，再是鼻子，到最後是她不點而朱的脣瓣上……
嬌美不自知，風骨更勝男兒。
她就像一篇翻不完的書，等着他一點點發掘她的精彩。
確認女孩真的睡去，男人這才緩緩起身，走出了酒店房間。
一離開房間，他就從口袋裏掏出煙盒，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慵懶地含在口中，猩藍色的火焰在他指間閃爍跳躍。
沒多久。
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怎麼樣？”
“我的車子跟着他，親眼見到他的車從懸崖上墜落。”血鳶的聲音涼薄道：“車子發生爆炸，他生還的可能性爲零，閻王爺都收定他了。”
男人吸了一口煙，半晌後纔開口道：“不夠，繼續查。”
“什麼意思？”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使是爆炸，我也要看到他的碎片。”男人薄脣輕啓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他沒那麼容易死。”
血鳶想到了極爲相似的兩人，脊背升起涼意。
“我明白了。”
“還有，從現在開始，不要再主動聯繫我……”
“煉獄？”
“我說了交給你。”男人直接用指尖掐掉了快要燃盡的煙，用一種不以爲然的語氣：“這也算是你那麼多年陪在我身邊的獎賞。只是從這一刻開始，她想做的事業，想救的人，你不許插手，其他的殺人放火隨你便。”
隔着電話，血鳶狠狠震驚。
血鳶以爲這男人只是閒暇無聊時玩的過家家遊戲，可現在他卻認真了，是真正地想要取而代之，捨棄掉原本的人生……
“那你以前……”
“以前？我有過什麼嗎？”男人自問自答道：“我想試試看被人在乎的感覺。”
血鳶徹底沉默，煉獄的人雙手沾滿血，卻從沒有被人在乎過，連他也是。
如果覺得空虛，那就用更膨脹的野心卻填滿。
電話掛了。
男人拔掉了電話卡，將電話卡直接衝入了下水道之中。
從此，這世上再沒封九晞，他就是……薄時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