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以爲這兩個孩子會幫助沈慈，但他們卻猶如扶不上牆的爛泥，急功近利，學醫不精，還要沈慈多次爲他們處理善後。
能讓沈慈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因爲哀莫大於心死了。
他亦然。
生命都有盡頭。
他們也並非他真正想要救的人。
……
喬家。
寧暖暖去看喬老夫人，去的更勤了。
一方面老夫人的身體亟需調理鍼灸，另一方面她也希望把自己下一階段的打算和老夫人說道說道。
給喬老夫人把完脈，情況有些不樂觀，寧暖暖開口道：“外婆，我要再給你調整下藥方，改明兒一帖湯藥要換成兩帖，早晚各一帖，堅持服用十四天。”
“孩子啊，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喬老夫人嘆道：“我這老骨頭心裏很明白自己有多少時日，靈丹妙藥，黃岐鍼灸也不過是向老天爺多要那麼幾日而已。我怕苦，你就別糟蹋那好藥，也讓我少喫點苦頭！”
喬老夫人活到這個年紀，心裏早已對死看開了。
沒有遺憾的人生，已經是最好的，再多也是徒增煩惱。
話音落下，寧暖暖的眼眶卻微微泛紅，將老夫人的袖子放了下來：“外婆，我不麻煩，那些藥給你喫不是糟蹋，就算我能向閻王爺多要你一天，也是我憑本事求來的！”
老夫人的愛，是不求回報的，是如大地般的仁慈厚愛。
也正是如此，她纔會改變自己曾經的想法，打從心底地接受老夫人以及她所在的喬家。
她這人就是這樣，較真了，就無法做到不在乎。
喬老夫人瞥見寧暖暖執拗的眼神，心裏瞭然，這孩子和雪薇的性子還真是像，心軟的很，聽不得她說半句喪氣話。
“好好好，我和暖暖保證，再也不說這種話了。”喬老夫人笑了起來：“活着好，活着才能看到我的寶貝外孫女。”
喬老夫人開口道：“我將印信交給你，你已經開始接手喬家了。喬家好歹是三大世家，你的身份，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向本家以及其他家族的人說明！”
寧暖暖本想說話，卻被老夫人阻止。
“暖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也不在乎大家是怎麼看你的。可這是我的心願，你是我辛苦尋來的寶貝外孫女，也是喬家未來的領航人，我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向家族內所有人言明。”
老夫人的態度很堅決。
寧暖暖望着她那雙渾濁的眼，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回去了。
“好，我聽外婆的。”
“乖——”喬老夫人緊緊握住寧暖暖的手。
她不想虧待自己的外孫女，其他家族能給孩子的，她沈慈不僅要給足，還要給到更多更好。唯有這樣，才能爲她鋪就更順的道路，這樣自己離開時才能更心安……
“那我給你鍼灸。”
“好。”
寧暖暖給喬老夫人鍼灸完。
喬老夫人覺得周身熱熱的，之前悶痛的胸口也舒服了很多，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寧暖暖爲外婆掖好被子後，起身離開喬家。
林管家親自送她。
“林管家，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照顧好外婆。”
“您放心，一定。”林管家鄭重地應下：“老爺老夫人對我有恩，我會盡自己所能做好分內的事。”
“嗯嗯。”
林管家將她送到門外。
白若和寧暖暖回程的路上，兩人坐在一起。
回程路上白若開車，寧暖暖睇了一眼白若的小手兒，她右手中指部分長出了不少新繭子。
繭子長在這個部位，只能說明她最近寫了不少字。
她蹙眉問道：“小白，你右手的繭子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