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開車說葷話都能這麼一本正經。
她坐在長椅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想起上次來遊樂園這種地方,還是和那個人一起來的。
分開半年,連那個人的名字她都不想提了。
顧慈嘆息了聲。
她坐的地方剛好是旋轉木馬的遊樂區,除了小孩子之外,還有不少情侶在排隊等待。
也許是太無聊了,她扯了扯江祁雲的衣袖,語氣溫淡:“江先生玩過這種幼稚的娛樂設施嗎?”
“沒有。”
意料之中的冷淡的語調。
接着,他又道:“我只會真的。”
“哦?”顧慈側眸看着他,語氣是故意的誇張成分,捧場道:“你好厲害還會騎馬,我就不會。”
江祁雲眼底浮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他難道看不出來她的刻意?
他的目光清淡的落在她臉上,薄脣輕啓:“會騎我就行。”
“你……”
顧慈一瞬間臉迅速發燙,視線趕緊四下裏望了望,生怕走過路過的人聽到這句話。
她看着他平靜如常的面容,惱火的推了他一下,自己則是往旁邊挪了挪,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剛剛她口誤說了他一句‘細’,他就要報復回來。
什麼人啊這是。
真記仇。
江祁雲知道她臉皮薄,他微微勾脣,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圈回到自己身邊。
顧慈感受到那隻寬厚的手掌在她後腰輕按,本來因爲來例假腰痠得很,她也不鬧了,順勢放鬆地靠着他。
江祁雲心情好的時候會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會給她一種,他對她很好的錯覺。
就譬如現在的曖昧。
但顧慈知道,這只是他的一面,只是偶爾又隨意的溫柔。
她低垂着眼睫看着面前虛無的點,視線漸漸地失去焦點。
良久,她緩緩問:“江懷謙什麼時候結婚?”
“爲什麼問這個?”男人的聲線平漠清淡。
“想知道。”
她想知道江懷謙到底什麼時候結婚,徹底和她這個前任劃清界限,那樣她才能遠離他們這些紛爭。
江祁雲垂下眼簾睨着她的姣好的側臉線條,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
“你是想問,什麼時候能離開我?”
聞言,顧慈擡頭看他,男人的眼眸深邃平靜,卻帶着幾分淡淡的譏誚。
她舔了舔脣瓣,訕訕道:“我沒這個意思。”
“是嗎?”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幾分。
“是啊。”
這麼敷衍的兩個字明顯沒什麼說服力。
於是,顧慈脣邊挽起弧度,說着他愛聽的話:“雲水墅的房子很大,廚師做飯很好喫,江逾白很可愛,和江先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樂。”
男人都愛聽好話,江祁雲也免不了俗。
哪怕明知道她說的都是違心的話。
他卻依然淡淡笑開,那深邃的眼底在似有陽光透進去。
他問:“耳環漂亮嗎?”
顧慈的手指絞在一起,她不去看他的眼睛,隨意道:“我的耳洞太小,承不了這麼重的耳環。”
她依舊靠在他身側,他的手掌仍然落在她腰間。
路過的所有人看到都會以爲這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就連陽光落下時,他們兩人的影子都是親密的連在一起的。
但他們不是。
這是顧慈第二次拒絕了他的曖昧。
那對耳環她要不起。
江祁雲這個人,她更要不起。
她不想接受他的任何曖昧。
她以爲他會向上次那樣傲嬌一陣子,會冷臉不理她,但今天他的心情彷彿格外的好,並未拉下臉。
“顧慈,女人可以適當不用這麼聰明。”
她低笑了聲,小聲說:“戀愛腦是要挖野菜的。”
她感受到了男人喉間逸出的輕笑。
“你這樣的,不會。”
她隨口迴應:“那誰知道呢。”
午後的陽光曬得人身上很暖,顧慈心想要是這有個躺椅就好了,躺着能更舒服,就這麼想着,她放鬆着腰部,往身側的人形靠椅上貼了貼。
不用白不用。
江祁雲看着她的小動作,眼底深邃,他淡聲調侃:“顧醫生長這麼漂亮,從小應該沒少過人追吧?”
“我可寧願我沒長這麼一張臉,不是凡爾賽,真的。”
長得好看在出生優越的公主身上是完美的加持,但在像她這樣的人身上,不見得是好事情。
“怎麼說?”他繼續問。
顧慈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你被小白附體了?”
怎麼這麼多問題。
但這時候兩人不說話彷彿更尬。
顧慈想了想,說:“我小時候一門心思只想着唸書,但就莫名其妙被說喜歡我們學校的校草,我的書桌裏也會莫名其妙出現亂七八糟的東西,要不是學校保安大叔好,我真能遇到電影裏拍的那些校yuan暴.力。”
“嗯?”
“你知道真的很扯!我才六年級,那校草都上初三了,我們平時都沒交集的。”
何止是沒交集,她都是繞着溫少爺走的。
顧慈唸書的時候被傳言過她喜歡溫修宴,他們差了三個年級,他上初中的時候她纔剛上六年級,平時溫少爺連話都不和她多說,怎麼還能傳出那種言論?
就算他們平時是一起坐車上學放學的,可後來她就以放學時間不一致,她就不讓溫家的司機來接她了,自己坐公交車回去。
早上上學的時候她也會提前下車,避免同學看到。
也不知道怎麼還會傳出那種話來。
江祁雲聽着她說以前的事情,倒是沒多想,只是當着玩笑話聽。
他慢條斯理說:“會不會是你們學校的校草暗戀你,然後故意放出的消息?”
“怎麼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
這就是男女思維差異。
但顧慈搖了搖頭,一副他不懂得樣子,也不想解釋。
“反正就是不可能,還好那校草後來畢業了,我日子纔算好過點。”
江祁雲隨口問:“你在哪裏讀的書?”
“瑜城市國際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