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兩人單獨相處。
陸清黎嚥下了心裏的苦澀,脣邊的笑容已經沒有先前明媚了。
“祁雲,我們之間這麼生疏了嗎?”
聞言,江祁雲有些意興闌珊。
這就着實有些沒勁了。
他慢條斯理道:“不然還能怎麼樣?”
一場終止於六年前的關係,現在又能怎麼樣?
陸清黎鼻間泛起酸澀,這個男人就是這樣說一不二的性子,他說了斷了就是斷了,從他此時此刻看不出來對曾經半分的留戀。
冷靜到極致的一個人,情愛這種東西困不住他分毫。
或許用薄情形容他更貼切。
所以她也不信能有其他女人走進他的心裏。
陸清黎對上他深邃的視線,緩緩道:“我知道你因爲那件事情介懷,可那不是我的錯啊……”
江祁雲的耐心不算好,尤其是聽到有關當年的事情。
他無視面前佳人泫然欲泣的表情,只是低頭摩挲着自己手腕處那道淺淺的疤痕。
許久,他才重新擡起眸子,目光平靜的落在她臉上。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麼?”
陸清黎看着他清冷的眸色,一時間所有話都堵在了喉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說:“那翻篇,我們不提這個。”
不提只是自欺欺人的掩蓋,可事實就擺在那邊,又怎麼會是一句翻篇就真的能翻過去呢?
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狗悄無聲息跑到了她身邊,她看着面前的狗,還有些納悶,他會養狗?
陸清黎剛想問,這話還沒問出來,就見那狗叼起了她放在椅子上的包,飛快地跑遠。
她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
“祁雲……你家的狗怎麼……”
江祁雲淺淺勾了勾脣,“沒什麼規矩,見笑了。”
……
最終還是宋嶼花了點功夫追上了湘湘,把那隻手提包給拿了回來。
這個包是拿回來了,但已經被狗當成玩具啃得不像樣……
H牌稀有皮,被啃得慘不忍睹。
着實有些造孽。
不過也沒事,就一隻包而已,小錢,江先生賠得起。
“陸小姐,您看看包裏東西少了沒。”
陸清黎打開包看了看,手機錢包車鑰匙都在,也沒什麼東西。
江祁雲不動聲色道:“回頭我讓人把錢打給你。”
陸清黎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他連打錢都要讓別人打。
陸清黎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你現在就賠給我,微信轉賬就行。”
“有日限額,不方便。”
他拒絕了。
江祁雲多精明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
“那可以分開轉,今天有限額那就明天再繼續。”
她哪裏是在意這個包的錢,就只是想和他有來往。
他們這幾年所有聯繫方式都刪了,她只有一個他的手機號碼,也給他打過電話,可他都沒接。
江祁雲不喜歡別人太倒貼,她也有自己的驕傲,於是就忍了下來。
江祁雲清淡的睨着她,絲毫不留餘地,“我現在讓財務打給你。”
陸清黎深吸了一口氣,這一趟明顯是自取其辱。
他不願和她有絲毫聯繫。
陸清黎離開之前看到了從屋子裏面跑出來的男孩。
她看着男孩摸着那隻狗的腦袋,開開心心的和狗玩在一起。
據她所知,江祁雲一直很討厭這個孩子。
現在他都讓這個孩子和他住在一起了麼?
她開車離去。
以後時間還長,她不會就這樣甘心的。
……
宋嶼看着那輛車遠去,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姿勢都沒有半分變化的江先生。
他平日裏不怎麼八卦,但今天這場面,讓他着實好奇。
“我一開始還以爲顧醫生是長得像陸小姐,您才留下她的。”
聞言,江祁雲挑了挑眉。
“像嗎?”
“也不是說長相像,就是氣質上有類似的感覺。”
同樣是長相明豔的,性格溫柔的,帶着些古靈精怪。
雖然不知道江先生和陸小姐以前是什麼原因分開的,但傳那麼神,說他曾經只有過這麼一個前任,還差點結婚,誰能不想歪?
誰能不覺得那是宛宛類卿?
江祁雲蹙眉,冷聲道:“你少看點宮鬥劇。”
宋嶼閉了嘴。
江祁雲思索着宋嶼剛剛的話,他可從沒覺得陸清黎和顧慈有哪點像。
就顧慈那個脾氣,是說她溫柔,那都是眼瞎。
她明明倔得很,表面上的聽話都是裝的。
她虛僞,可又不是那種虛僞。
和陸清黎這種高高在上不是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還是不一樣的。
不一會兒,江逾白走到江祁雲面前,還要裝出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爸爸,湘湘咬壞的那個包多少錢呀?”
江祁雲擡了擡眼皮,又來了一個虛僞的。
好端端的喊他爸爸,準沒好事。
江祁雲淡淡道:“能付顧慈好幾年的工資。”
“哦,這麼多?”
江逾白對錢沒概念,但這麼一說就有概念了。
他一開始讓顧慈陪着江逾白,開薪水兩萬一個月,他原以爲江逾白也只會在這待上十天半個月,可誰知道,這麼一陣子過去,不知不覺快四個月了。
算成一年二十四萬,可他母親送的珠寶和他在拍賣會上買下的耳環加起來都不知道多少錢了。
只不過她全部沒收而已。
江逾白哪裏知道大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只是在想那個包怎麼會這麼貴。
早知道不讓湘湘咬了。
他不再提這茬,又說:“爸爸,那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江逾白,你再多問一句,你給我回老宅去。”
……
樓下發生的一切,顧慈全然不知道。
直到傍晚,江逾白小心翼翼敲了她的房間門,在得到允許之後他才進來。
跟着他進來的還有湘湘。
顧慈把平板放在茶几上,已經窩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午視頻,筆記都記了密密麻麻好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