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網球場上陸陸續續圍觀了好些人。
誰不愛看美女,還是美女扎堆了。
溫修宴打網球打的確實很好,球速力量精準度都到位,他配合着顧慈,兩人越打越默契。
忽而間,顧慈的目光無意間瞥見一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她有一瞬的失神。
就這麼片刻的愣怔裏,忽然斜對面一顆球就這麼衝她打了過來,電光火石間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了。
溫修宴大聲提醒她注意球,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顧慈只覺得鼻樑骨一陣劇痛,整個人有些發懵,疼的直皺起眉。
等緩過來那陣勁,她擡眸看向對面的沈曼音。
沈曼音並沒有覺得自己這球打的有問題,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美,“顧小姐沒事發什麼呆啊,剛剛不是打的挺厲害的,都怪這球不長眼睛,你還好吧?”
顧慈捂着鼻子,痛的有些說不出話。
溫修宴冷眼看了眼對面,他快步走到顧慈身邊,“怎麼樣?”
顧慈搖了搖頭。
依舊沒說得了話。
溫修宴盯着對面的沈曼音,冷道:“沈小姐眼睛有問題早點治。”
她剛剛有很多個球都是衝着顧慈身上打過去的,不是打球,是打人。
沈曼音一臉無所謂道:“本來打球就有風險,又不是我故意的,要是有問題,我出醫藥費不就行了。”
她就是故意的,顧慈當然知道。
當下,溫修宴扶着顧慈轉身離開場地。
江祁雲高大的身形擋在他們面前,神情淡漠的掃了眼對面的人,眼底浮着清寒料峭的冷意。
“她打你,你不會打回去?”
這是江祁雲對顧慈說的第一句話。
顧慈抿着脣,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什麼都沒說。
這是自從她離開雲水墅之後,第一次見到江祁雲。
他穿着一身休閒運動裝,寬肩長腿,與平時的斯文清貴模樣不同。
剛剛也就是看到他,她才發愣的。
“還行嗎?”江祁雲又問,語調還是那麼平淡,一點聽不出情緒。
“還行。”顧慈吸了吸鼻子,已經稍稍有些緩和過來了。
其實沈曼音就是故意針對她的,先前的那些往她身上砸的球都被躲過去了,就剛剛那一個,一時大意沒注意。
江祁微微眯起眸子,聲線帶着冷意:“既然還行,那就把仇報了再走。”
溫修宴睨着江祁雲,“你做什麼?”
江祁雲垂眸看着顧慈,旋即從溫修宴手裏接過網球拍。
“打人會吧?打壞了我賠。”
他的語調平靜,可是說的話卻張揚的上了天。
那麼雲淡風輕,卻挑起了她一貫息事寧人下的火焰,泥人還有三分火氣。
顧慈握着球拍,“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江祁雲的眼角揚起淺淺的弧度。
球場上重新開局。
江祁雲揚起球拍,隔空對着沈曼音慢條斯理道:“沈小姐,我表弟脾氣比較好,比較尊重女性,我就沒那麼好了。”
她點頭。
場外傅如甯激動的站了起來,生怕錯過什麼好戲,溫吟初也湊上前去看着。
傅如甯看着場上的戰況,越看越覺得奇怪。
“這氛圍怎麼怪怪的?”
傅如甯心想,現在才覺得氛圍怪,這丫頭也是反應遲鈍。
“你不知道她倆有仇啊?”
溫吟初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顧慈姐姐和曼音姐有什麼仇?”
她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話,怎麼可能還湊上來?
“你自己看,這像是沒仇的樣子?”傅如甯輕擡下巴讓她自己看。
溫吟初看向球場。
江祁雲的每一個球都是在給顧慈創造條件,他的球風刁鑽,而江懷謙帶着一個半吊子的沈曼音,自然是很快落下風。
場上,顧慈一個球直接衝着沈曼音打了過去,球速很快,重重砸在她的肩膀上,她痛的尖叫了一聲往後退,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沈曼音怒道:“你竟然打我!”
不等顧慈說話,江祁雲淡淡開了腔:“醫藥費我賠。”
那語氣又狂又欠。
場外傅如甯和溫吟初都聽見了,兩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曼音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她向身邊的江懷謙撒嬌:“懷謙……”
“還要打嗎?”江懷謙的聲線低低淡淡的,聽着溫順,但聽不出有什麼關切的語調。
沈曼音來了氣,彷彿是較上了勁,她站起來重新拿着球拍,繼續打。
再次開球。
江祁雲讓顧慈別放水,她就真的沒放水,打到最後兩個男人都沒了發揮餘地,只剩她們兩人在較勁。
顧慈全身是汗,汗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滑落,對面的沈曼音終於受不了喊着說了結束。
沈曼音的臉色並不好看,但她會做表面功夫。
結束之後,沈曼音拿着水走到顧慈跟前,笑道:“顧小姐,打個球而已,要不要這麼較真?”
顧慈心想也不知道較真的人是誰。
真是鐵觀音。
江祁雲遞了毛巾給顧慈,他伸手接過沈曼音遞過來的礦泉水,下一秒,當着她的面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不乾淨的水,別亂喝。”
他還真是一點面子不給。
一時間沈曼音臉色難看極了。
……
傅如甯給顧慈拿了水。
她看着沈曼音和江懷謙離去的背影,低聲吐槽道:“江懷謙就這品味?”
這綠茶味都溢出來了。
顧慈搖了搖頭,不想評價什麼。
她正擦着汗,忽然感覺鼻間一熱,低頭一看,手上有了點點血跡。
“小慈,你流鼻血了……”
顧慈只覺得鼻子裏又熱又癢的,她反應過來,向前傾着身子,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鼻翼,壓迫止血。
她站起來甕聲甕氣的說:“甯甯,拿瓶冰水給我。”
話音剛落,她的肩膀上就壓下來一陣力道,被迫坐在椅子上,頭頂籠罩下陰影,接着額頭上覆上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