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送你下去。”她走過來打了圓場。
顧韻歆這纔將視線從陸聿爲身上收回,神色也逐漸平心靜氣,面色如常換了鞋,出門。
電梯裏。
顧慈瞥了眼顧韻歆的臉色,看上去很是平靜。
她輕咳了聲,“媽,我和陸叔其實認識蠻久的了,就是兩次偶然的機會。”
她想給母親解釋一下,陸叔不是壞人。
畢竟第一次見面是在大街上遇上的,那像是電視劇才能編出的偶遇場景,那根本不可能是人爲偶遇。
後一次是奶奶生病,又遇上了他,而那次是因爲江祁雲請他來給奶奶做的手術。
之後再見就是在這個小區了。
電梯門開,顧韻歆走出來看着顧慈。
“你有你自己的交友圈,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不是我的附屬品,我不會干涉你什麼,不用跟我報備。”
說完,她便自顧自轉身離開了。
顧慈站在電梯外,看着顧韻歆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慈不喜歡她的冷清,也不喜歡她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可有時候想想,自己和她也挺像的。
顧慈嘆了口氣。
轉身時才發現陸聿爲已經從電梯裏出來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各有各的心思。
“陸叔,我媽……”她有些爲難,也不知道怎麼說。
“她就這樣,我知道。”
也許是陸聿爲的語氣過於自然,導致顧慈也小小的愣了下,那點剛壓下去的八卦的火苗有再次冒頭的趨勢。
“那……這麼說起來,還真是故意買在樓上的?”
顧慈試探性地問着。
陸聿爲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我們以前是戀人關係。”
顧慈聽到這話,雖然跟心裏猜的也差不多,但當真確確實實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微震驚。
這瓜真是……
她猶豫了下,問道:“那你們爲什麼會分開呢?”
陸聿爲看着女孩年輕的面容,也許是這張相似的臉,他總是會對她生出莫名的好感來。
他笑了笑,眉眼間帶着幾許的悵然。
“很多原因吧,年輕的時候總是不懂退讓,脾性磨合的過程裏就會把尖銳的一面朝向對方,也會忽略掉對方的感受,錯過可能就是很久,也可能就是一輩子。”
顧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麼簡單的三言兩語,就概括了年輕氣盛時的遺憾。
彷彿聽別人的故事,總會爲別人嘆息惋惜。
她從認識陸聿爲那天起,就知道他家世尊貴,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醫生。
“算了,不說我了,你和祁雲怎麼樣?”陸聿爲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她身上。
顧慈抿了抿脣,心想這喫瓜怎麼還喫到自己身上來了。
“我們也沒怎麼樣。”她訕訕地說。
“其實你剛搬來這裏的時候,祁雲就拜託我平時照顧你,他明明不是那種性格的人。”
“是嗎……”顧慈低着頭,聲線也很低。
她剛搬來這裏,也就是她剛搬出雲水墅的時候。
可能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腦子有問題。
誰能相信他那些反覆無常的話?
……
江祁雲回了江家老宅。
江逾白趴在他身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他走進母親住的別苑。
江祁雲把江逾白抱到了牀上,那孩子迷迷糊糊的哼唧了兩聲,幾乎沾牀就睡着了。
明顯困極了。
江夫人看了眼室內的溫度,又給孩子把毯子好好地蓋上。
她看向江祁雲,隨意問道:“怎麼這麼晚還來呢?”
江祁雲扯了扯衣領,隨手把領帶扯松,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姐不在家?”
“又出差了。”江夫人又問:“找你姐有事?”
江祁雲這纔想起來,江瓊蘊出國了。
他這個長姐至今未婚,是個事業型女強人,她不結婚的原因很簡單,選擇聯姻,她就掌不了江家的權,除非找個人入贅,可他姐那樣的人,能看上的又豈會是等閒?
每到這時候,江祁雲就會想,別看他爸年紀還不算大,思想倒是個晚清餘孽。
“媽,你先前調查過顧慈?”
他這般沒頭沒尾的問了這個話,反倒是讓江夫人有些詫異,“你怎麼突然提這個?”
轉念又面露喜色,“你們又和好了?”
和好倒是沒有,而且也不能算和好。
那是別人單方面還沒要他。
江祁雲意味不辨地出聲:“你既然查過她的家庭構成,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這話問的有技術含量。
沒有點明到底是什麼事,也沒有說顧韻歆對他說的那句奇奇怪怪的話,而是問母親,顧慈的家庭構成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要真有什麼狗血前緣,母親應該知道的比他多。
“沒什麼啊,她的家庭背景比較乾淨。”江夫人如是說道。
江祁雲半信半疑,保持質疑。
“媽,您可得說實話,這可關乎到我以後呢。”
“真沒什麼。”
江祁雲看着母親面容上的淺笑,他心裏依舊有異樣。
只是目前這麼看,或許母親也不知道,或許是真沒什麼。
他見問不出什麼,也便作罷。
“行吧,您說沒什麼就沒什麼吧。”
江夫人卻起了好奇之心,“祁雲,你怎麼打算的?”
江祁雲沒回答,卻低頭看着牀上睡的正熟的江逾白,他的打算已經很明確了。
江夫人看他這樣子,也知道了他的想法。
“你說早這樣多好,你非要搞之前那一出。”
江祁雲淡淡勾脣,目光是難有的清淺柔和,他說:“那不一樣。”
在雲水墅的顧慈,是江懷謙的前女友。
而現在的顧慈,只是她自己。
他承認自己有私心,卻也不能否認,他想和她有以後。
……
顧慈的生活照常過。
只不過中午會有‘暑假工’給她送飯,晚上也會有,也不會打擾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