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上還是沒和江逾白一塊睡。
手機上的通話時間顯示了四個小時,也不知最後是怎麼掛斷的。
一開始他們還會講講話,到後來她犯了困,只有偶爾還會迴應他一個字兩個字,再之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該說江祁雲粘人,還是她自己粘人。
誰也沒有主動提掛電話。
而且她昨晚的睡眠質量很高。
江祁雲才離開沒兩天,她竟已經開始想念他溫暖的懷抱,她喜歡他在深夜耐心哄着她,以及埋在他的脖頸時,鼻息間盡是他清冽淺淡的體香味。
那時候她會感覺,他都屬於她。
這個男人是蠱,也是癮。
……
這天晚上顧慈剛下班,就見江逾白哭喪着一張臉,眼睛還是紅紅的。
顧慈連忙問他:“怎麼了?”
“我就是回家拿個東西,可能一個沒注意香菜就跑出去了,我一開始都沒發現,就看到湘湘衝着電梯門叫,再在家裏找香菜就沒找見了。”
江逾白的語氣很自責,那委屈的眼淚又要往下掉,他也不是故意的。
顧慈看向一旁的宋嶼,“老宋,你們後來找了嗎?”
“顧醫生,我們後來去樓下找了,順着電梯樓層每層樓都找了,都沒看見,樓底下的花圃也找了,也沒見到有……”
他的意思是沒有見到有墜樓摔死的小貓,應該只是跑丟了。
顧慈擦了擦江逾白的眼淚,安慰道:“晚點我去業主羣裏問問,應該可以找到的。”
“真的嗎?”
顧慈也沒辦法很確定的回答他,“我儘量找。”
江逾白還是很難受,委屈巴巴的一張臉,“香菜那麼小,它到外面去一定會餓肚子的,它會不會以爲是我們又把它丟了?”
她撫了撫他的腦袋,這貓要是找不回來,孩子得難受自責多久?
顧慈也沒耽擱,一上車就和寵物醫院聯繫,說明情況,希望他們也發朋友圈幫忙找找。
從寵物醫院那得到了清晰的照片,製作了簡單的尋貓啓事打印出來,又在小區業主羣裏發了消息詢問。
業主羣裏養寵物的還挺多的,也有不少好心鄰居艾特她幫她在朋友圈發了動態。
顧慈都一一感謝了。
大晚上的,她和江逾白還有宋嶼三個人加一隻邊牧,繞着小區轉了好幾圈,又在別人常喂流浪貓的地方蹲守了好久,也沒見到他們家香菜的身影。
一直到了將近十點,他們才氣餒地作罷。
顧慈看着江逾白明顯提不起情緒的臉,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繼而擡眸看向宋嶼,“老宋,你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我明天多找點兄弟來一起找。”
顧慈想的是香菜是不怕人的,樓下沒有,極有可能會是跑到別人家裏去了,可能一時間戶主還不知道。
她的尋貓啓事已經都貼上了,業主羣裏消息也發了,還是祈禱能快點找到吧。
回到家裏。
江逾白可能是太難過了,洗了澡抽抽噎噎地就躺在牀上睡了,顧慈一邊輕拍着他,一邊留意着羣裏的聊天信息。
她也把丟貓的事情和江祁雲說了。
畢竟這是他的所有物,當時是他付錢的。
要是按照以往,她覺得江祁雲肯定會說,丟了就丟了再買一隻這種話。
可誰知,他卻說明天多找點人幫忙找,只要沒摔死,挨家挨戶問總能找到的,實在找不到就直接請專業團隊來找。
直男的理性思維,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安撫人心。
顧慈看着江逾白的睡顏,低聲說:“我還以爲你不喜歡這些小動物,本來也沒養兩天。”
養了這麼久的狗都沒見他多喜歡,當初還差點要喫狗肉火鍋。
當然了,養了這麼久的孩子也沒見他多喜歡。
男人的聲線低低淡淡:“我確實不喜歡,因爲這些情感會超出我的掌控範圍內,它們會死會走丟,而我註定會難過,所以我選擇在一開始就避免這種情況。”
又是直男發言。
顧慈知道,江祁雲就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理性到自己的慾望都要控制。
如他所言,他不喜歡有事情脫離掌控。
“那你怎麼答應小白養了,錢還是你付的?”
手機裏再度響起了男人低淡的嗓音——
“你是例外,所以和你相關的都成了例外。”
他的聲音清冷低淡,卻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顧慈抿了抿脣,“就你會說話。”
真蠱啊。
掛了電話,又過了會兒,顧慈看到業主羣裏有人艾特了她,她趕緊點進去看,是一個業主說家裏跑進來了一隻貓,和她信息裏發的很像。
業主羣裏的備註都是單元樓層信息,顧慈看了眼那人的備註信息,就是他們隔壁單元的。
趕緊加了那人的微信,兩人聯繫上。
對方給她發了一張圖片,在陽臺的角落裏趴着一隻貓,看上去是抓拍的,圖片有些糊,但從這個體型以及後背的顏色看上去,像是她家的香菜。
顧慈連忙說了謝謝,問清楚地址後,和對方說馬上過去。
看對方的微信頭像和說話的風格應該是個年輕女性,她倒是也不怕。
見她從牀上下來,趴在墊子上睡覺的湘湘立馬醒了過來,搖着尾巴跟上她。
顧慈摸了摸狗頭,好聲好語道:“不方便帶你去,你在家看着小白,我馬上就回來。”
她也不知道別人家的狗能不能聽懂人話,但她總覺得湘湘特別聰明,聽了她的話之後在地上一趴,耳朵也耷拉了下來。
和江逾白同款委屈。
顧慈拎着貓包出了門。
她給隔壁單元的鄰居發了一段語音,“我現在就過來了,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家添麻煩了。”
然而對面鄰居只回了她三個字:「沒關係」
還挺好說話的。
顧慈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