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江祁雲倚着玄關的櫃子,神色清淡。
她總覺得江祁雲有很多事情都沒和她說,就好比他家裏的態度,還有她媽媽對江祁雲姐姐的態度,也是奇奇怪怪的。
“江祁雲,你是不是在背後做了很多事瞞着我?”
男人睨着她那雙帶着質問的眼眸,她只是生活簡單,但她不是笨。
“你讀你的書,上你的班,過你的日子,只是加個我而已,該怎麼樣怎麼樣,其他的你不用管。”
顧慈聽着他的話心裏很難不動容。
就像他曾經對她說的那樣,他也只是個正常人,不用對他有偏見。
他在維持着她原有的,平靜的生活。
“那你家裏呢?”顧慈反問。
“交給我。”
江祁雲隨手捏了捏她的臉,實在不喜歡看她這樣滿腹心事的樣子,還要爲他考慮這些他根本不在意的東西。
她的臉在他手裏皺成了一個包子狀,一雙漂亮的眼睛瞪着他,她微惱,拍開了他的手。
這麼大的人還搞惡作劇!
男人的深眸劃開淺笑,“顧醫生,你昨晚說了要我的,不能賴賬。”
他還敢提昨晚!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惡趣味,非要用那種方式逼她說那樣的話。
至今回想起來她都感覺腰在發抖,臉頰發燙。
近乎偏執地,惡劣地,逼她說,要他。
顧慈對上他戲謔的眼眸,微惱:“我沒說賴賬。”
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她很少再掩飾自己的感情,都是這麼大膽直接。
想就是想,要就是要。
江祁雲像摸小貓那樣摸了摸她的腦袋,拉着她走至餐桌邊,砂鍋裏的粥還是熱的,他給她盛了一碗,配着港式早茶的幾樣點心。
顧慈也餓死了,這一覺睡到上午,能不餓嗎?
剛剛家裏有那兩人在,她哪裏敢喫東西。
江祁雲一言不發坐在一旁陪着她喫東西,她攪動着勺子看着他,他在家的時候穿的簡單,米色短袖上衣,直筒褲,清爽休閒,就像個剛出校園的男大學生。
她隨口問:“你今天什麼行程?”
“休假。”
“你還有休假嗎?”
江祁雲慢條斯理道:“被榨乾了。”
就知道他這張嘴裏說不出什麼好話,顧慈收回視線,不理他。
餐廳後面是個北陽臺,江祁雲的目光順着落地窗往外看,還是盛州好,沒有那麼漫長的雨季,最近都是晴天。
“顧醫生,你以前過生日嗎?”
顧慈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這個,她隨口回道:“不怎麼過。”
“爲什麼?”
顧慈想了想,“嗯,因爲以前我是被拐賣到福利院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後來被我爺爺奶奶收養,他們給我上戶口的時候就希望我能早一點上學,就選了八月二十八號,是回到盛州之後我才知道生日是什麼時候。”
聞言,江祁雲的眸底劃過晦暗。
八月二十八號,他知道這個日子。
顧慈心裏藏着點事,她用視線的餘光瞥了眼江祁雲,卻見他的神色清淡,似有些出神。
她從沒和江祁雲說過以前她在溫家的事情,這個事,她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說,可現在他們都到這一步了。
顧慈放下勺子看向他,“江祁雲,你不好奇,我以前的事情嗎?”
男人清俊的面容上平靜無瀾,語氣亦是淺淡:“怎麼?”
他希望她不要說。
不然,那麼坦誠的她,顯得他那麼卑劣。
顧慈喝了口水,像鼓足了勇氣那般,“以前收養我的爺爺,其實就是給溫家做事的,就是你外婆家,以前你不是問我,爲什麼能在瑜城國際學校讀書麼,就因爲我爺爺託了溫家的關係,讓我去那上的學。”
江祁雲不動聲色地嗯了聲,卻沒下文。
只有他自己知道,垂在身側的手指尖竟微不可查的發顫。
顧慈見他怎麼這個表情,她詫異道:“你怎麼這麼平靜?”
他淡淡道:“你不都說這是你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可是我認識吟吟和……和你表弟,還有溫家那些人。”
顧慈小聲提醒他,言下之意是,他們要是結婚了,以後肯定會遇上溫家人,到時候她以前是溫家管家的孫女這個身份肯定是會被提起來的。
從理智的角度說,江祁雲知道自己要演一演,至少要有那種驚訝的感覺。
可他實在做不出那樣的事。
在她的真誠面前,他愈發的無地自容。
江祁雲斂起眸底那抹晦暗,“顧醫生,你還是江懷謙前任。”
“也是。”她笑了笑。
比起她以前在溫家生活過,她是江懷謙前女友,這層身份顯然要更敏感一點。
“好了,那就沒事了,這件事情其實壓在我心裏已經好久了,以前覺得沒必要說,後來一直想說,沒找到機會。”
說完這些話,顧慈像是鬆了口氣那般,眉眼間帶着淺淺的笑意。
她開心的時候也很明顯,脣角挽起,眼神柔和滿足。
顧慈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餐廳裏只留下江祁雲一人。
他記得那個日子。
那年她剛滿十八歲,那件事情發生的前一天,正她那時的生日。
從那天起,她墜入深淵。
……
(甜不了多久了,我儘量接下來每天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