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雲甚至等不到找個好的照相館拍張照,一秒耽擱的餘地都不留。
兩天後就是七夕情人節,所以不會有新人會選這個平平無奇的日子來領結婚證。
突然來了對高顏值的新人,自然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顧慈再一次驚歎於辦事效率之快,填申請書,簽字,宣讀誓言,那兩本敲上鋼印的紅本子就到了他們手裏。
將兩個名字緊緊牽扯在一起。
萬幸的是拍照的工作人員是位年輕的小夥子,這張紅底的證件照竟然很好看。
也不知是她情人眼裏出西施還是怎麼,她總覺得江祁雲要比她上鏡多了,五官俊美,清冷斯文,眼角眉梢染着淺淡的笑意,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卻好似浸染着無盡的深情。
江祁雲穿白襯衣格外好看,皎白清冷,卻又矜貴優雅,總之蠱惑得驚人。
她還記得拍照的時候她扭捏着離他有點距離,還不及攝影師說什麼,就被他攬着腰靠近。
他還和攝影師調侃,第一次結婚沒什麼經驗。
顧慈在他戲謔的目光下,又鬧了個大紅臉。
但她知道攝影師拍下照片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是混合着羞赧與期待,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幸福感。
拿到證,走出民政局的那刻,顧慈仍有種夢幻到不真實的感覺,腳尖都感覺踩在棉花上。
然而證還沒焐熱,就被江祁雲收了過去。
“你幹什麼?”顧慈微惱,就眼看着他把兩本結婚證疊在一起收好,那就是不打算給她的意思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我來保管,有需要跟我要。”
男人的語氣一本正經,末了又添上一句,“也沒什麼情況需要用到這個。”
顧慈看到這波瀾不興的語氣,莞爾失笑。
好幼稚。
她回到車上,江祁雲見她坐了駕駛位,他便只能坐進了副駕。
顧慈愣是停在原地半晌沒動,忍不住嬌嗔道:“別人結婚都有花和戒指,你呢,我感覺就像被你綁架來結婚的,連一張結婚證都不給我。”
哪知江祁雲隨意地打開中控扶手箱,從裏面取出來一個盒子。
顧慈詫異了下,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裏面什麼時候多了這個東西。
他慢條斯理道:“我早就買了。”
“有多早?”顧慈對他這個‘早’字持有質疑。
江祁雲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臉上,“從你醫院離開後,去瑜城找你之前我就買了。”
她微愣住,原來那時候他說是認真的,是真的。
可那時候她想的是,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
“可我那時……”
“我知道。”江祁雲看着她,眸光深邃卻溫柔,“所以我做好了很長期的打算,我的目標清晰,目的明確,至於你什麼時候會答應,我沒設時間上限。”
他擡起她的手,緩緩地把那枚女戒戴上她的手指,尺寸大小合適。
“這個尺寸後來我去改了幾次,纔有今天這麼精準。”
江祁雲低頭看着她白皙的手指,彷彿套上這個戒指,纔像是塵埃落定。
“你看,很合適。”他的語氣平淡溫和,眉眼含笑,而神情間的那一點炫耀彷彿是在等着她誇獎。
顧慈沒來由的鼻酸,這莫名其妙的淚點。
他不就是說兩句話而已。
江祁雲把手伸到她面前,“幫我戴上。”
顧慈喉間發澀,低着頭一言未發,她拿起盒子裏的另一隻男戒,戴在他左手的無名指上。
江祁雲的手背上驀然間砸下一顆淚,他擡起她的臉,卻見她眼裏蓄滿了眼淚。
“沒出息,就這也哭。”
顧慈慌亂地去擦眼淚,她也不想這樣的,就是控制不住。
原來感覺被愛到極致,也會這麼想哭。
江祁雲拉下她的手,輕柔地一點點拭乾淨她臉上的淚痕,可他擦乾淨多少她就流多少,最後他惱了,憋着情緒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顧慈哽咽着小聲說:“沒有……”
他抵着她的額頭,指腹在她後頸摩挲着,一字一頓道:“後悔也沒用。”
江祁雲的視線再次停留在她指間的戒指上,“除了在醫院上班的時候,其他時間不許摘下來。”
顧慈點了點頭。
八月的陽光明媚熱烈,是她喜歡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