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慈又看了眼地上的酒瓶,還好啊……
這就喝多了?
方紀淮尷尬的咳嗽了聲,只能裝出一副喝大了的樣子,抱怨道:“江祁雲一定酒裏做了什麼手腳,頭痛。”
顧慈聞言輕笑了下,也沒再管他,而是轉過目光看向一旁的溫吟初。
“吟吟,你有人來接嗎?”
溫吟初抱着毯子看向顧慈,“我哥哥……”
顧慈點了點頭,聽她說話的聲音還好,應該沒醉。
不遠處江祁雲向他們這邊走來,他走到顧慈身邊停下,掃了眼這兩礙事的人,怎麼還不走?
他看了眼時間,再瞥了眼方紀淮,準備喊老宋送客。
哪知道方紀淮立刻就起來反駁:“還早呢,走什麼?你表妹都沒走呢,就趕我走?”
江祁雲看了他一眼,目光有幾分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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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識多年,江祁雲不可能看不出方紀淮神色有異常。
方紀淮關了書房門,還在確保不會有人進來的情況下,依舊心煩意亂踱着步子。
相比之下,江祁雲顯得淡定多了。
他也沒主動問方紀淮到底要說什麼,就看着他在房間裏徘徊着。
十分鐘後。
方紀淮似是下定了決心,看向江祁雲說道:“祁雲,你真的不認識生小白的那個人嗎?”
聞言,江祁雲的眉間有些微的蹙起,他猜到了。
“你想說什麼?”
他的語氣淡定的出人意料。
至少是方紀淮沒想到的。
方紀淮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間門,像是有什麼虧心事那般,壓低了聲音神色凝重道:“那年我在星港醫院見過她,次數雖然不多,但我見到過溫姨去看她,所以我猜測那個人應該就是生小白的人。”
他只是靜靜地看着方紀淮,等他繼續往下說。
方紀淮深吸一口氣,全盤托出:“我第一次見顧醫生就覺得她眼熟,她以前在瑜城生活過,也叫那個名字,同名同姓的人是多,但長得一樣的不可能……”
“你給她和小白做個親子鑑定吧。”
這件事在方紀淮心裏也算壓了好久了,說完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
但江祁雲的反應平靜的讓他皺眉,過了片刻,他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江祁雲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他早就知道了。
方紀淮詫異到直接爆了句粗口,“你早知道了?害得我還提心吊膽到底要不要跟你說……”
他又意識到了什麼,緩了緩情緒道:“那溫姨也早知道了?”
答案是自然的。
這句話實屬是一句廢話。
當時他見過幾次林之槿都留下印象了,那江夫人怎麼會不知道?
那顧慈又是怎麼回事?
江祁雲看出了方紀淮的疑惑,聲線低沉:“她不記得我們了。”
不記得?
方紀淮沉默了許久,他再度看向江祁雲時,竟在他臉上看到了罕見的無奈的情緒。
那是一種彷彿永遠不會出現在江祁雲臉上的,無可奈何。
“她不記得我們,也不記得江逾白,對她來說那年只是因病休學。”
書房內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方紀淮記得那個女孩有產前抑鬱症,人都會有自身的保護機制,當壓抑痛苦到一定程度,會選擇遺忘。
好半晌,他才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問道:“那你就一直這麼騙她?”
江祁雲垂着眼眸,目光落在面前某個虛無的點上,眼神失了焦點。
他的喉間滾動,“那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