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路上她在江祁雲車上補了會兒覺。
等紅燈的間隙裏,她視線的餘光落在男人英俊的側臉上,她的神色裏染着幾分難辨的複雜。
昨晚江祁雲抱着她一整夜,可她卻渾渾噩噩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車子停在醫院外的小路上,江祁雲看着她的面色,聲音不自覺放緩下來,“今晚下了班早點回去休息,媽那邊我推掉了,改天再說吧。”
顧慈點了點頭,江夫人原本今晚約了她去看婚紗。
她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時,江祁雲又不放心地跟着她一起下了車。
男人握着她的手,陪她走了一段路。
“幹嘛呀……”
顧慈這麼大的人被他握着手過馬路,還有點不好意思,耳根子發燙。
他完全不爲所動,帶着她往前走,直至到醫院門口才鬆開她。
江祁雲看着她的眼睛,言辭懇切:“遇到問題記得跟我說,聽到沒有?”
清晨的陽光下,顧慈在男人深邃的眸底看到的全是自己的身影。
她的脣邊挽起一抹笑容,“我真的沒事啊,你纔多想了。”
江祁雲仍是看着她,她一晚上沒睡好,他能不知道?
顧慈推了他一把,半是撒嬌的語氣,“好了,我要進去了,你趕緊走吧。”
江祁雲沒再說什麼,看着她安全走進醫院,他這才轉身離去。
……
工作一忙起來就讓顧慈沒時間想亂七八糟的,可但凡有空閒下來時,她就會不由自主想到那張b超單。
她覺得很荒謬。
她以前在瑜城叫林之槿,現在叫顧慈,她在瑜城也沒什麼朋友,即使是有,也早就不聯繫了,誰知道她呢?
就算是整蠱,還這麼精準知道她過去的身份。
那一年她是因病休學,和她同屆的都比她早一年考了大學,而她回到盛州之後也就再也沒見過瑜城的人。
那年她生了病……
顧慈坐在電腦前整理醫囑,腦子裏卻是混沌的一片,手指停在鍵盤上好半晌沒有敲出一個字來。
那年她因爲卵巢囊腫做了手術,休學養病,她一直是這麼記着的。
顧慈努力的去回憶那時候的細節,卻不知爲什麼,怎麼也想不出。
越是想,她越覺得難受,大腦皮層像是電流劃過般地輕微刺痛感,她難受地皺起眉,甚至她發現自己的手指都在發抖。
她慌亂着收回思緒,急切地大口喘息平復自己的情緒。
這到底是爲什麼?
爲什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完全沒有印象?
生病休學那是件很大的事情,纔過去了幾年而已,爲什麼會這樣沒有一點印象?
九月末的季節,顧慈坐在辦公室內,竟開始瑟瑟發抖。
她不知道自己的反常是爲什麼,可有些東西就好像在腦子裏亂撞,衝擊着她的神經。
手心內泛出冷汗,那股冷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甚至連想找個人詢問,都不知該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