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在這種人情世故上面江祁雲比她會多了,他提了兩次了,但她都沒放在心上。
沒辦法,顧慈和那邊關係真不好,也就比陸依萍和陸振華的關係好點兒。
她爸媽離婚離得早,她又沒在他們身邊長大,等再回來的時候她爸都早已兒女雙全,她那哥哥和妹妹生怕她回去分家產。
而且平時遇到了也不會給好臉色,非常塑料的關係。
以前和江懷謙在一起的時候她爸給她打電話打得勤快,但目的也不是她,是爲了江懷謙,自從和他分了之後,她爸爸就很少給她打電話了。
江祁雲看着她那爲難的臉色,慢條斯理道:“你以前帶江懷謙回家,不帶我?”
顧慈有點無語,他這可怕的勝負欲,能不能不要抓這樣無所謂的‘重點’?
“行,我帶你回家,我哥被你揍過,我妹被吟吟揍過,我爸再一問你家裏做什麼的,好,江懷謙的哥哥,那你就等着被吸血吧。”
說到這,顧慈想起來了,她爸爸大概是知道江祁雲,當初因爲她妹妹鬧得那點不愉快,還特意打電話給她道歉來着,還問她是不是談新男朋友了。
江祁雲不鹹不淡道:“沒事,江懷謙都給得起,我給不起?”
這是給得起給不起的問題嗎?
顧慈看他像看傻子似的,在這上面爭什麼?
她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當初江懷謙給了我爸不少好處,但是同時我家裏也達成約定不把我和他在一塊的事情說出去,畢竟和你家差距比較大,江懷謙身份也敏.感,省的我爸亂和江家攀關係,那會很不體面。”
話題說到這,顧慈不禁回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
和江懷謙很平靜的分了之後,她從他的公寓裏搬出去,再找地方住便三天兩頭被騷擾,大晚上有人到她住的地方鬧事,半夜敲門,這種事太多了,報警都沒用的程度,醫院裏也總是有無緣無故的投訴,那段時間她真是過得焦頭爛額。
頻繁的搬家,找房子,不是在搬家就是在搬家的路上。
後來她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女人的聲音,讓她自己主動識相地離開盛州市不許回來,否則要她好看。
那個威脅她的人就是江懷謙的未婚妻沈曼音。
怎麼能有人霸道成這樣,不過是談了場戀愛,分手都分手了,男人她也不要了,爲難她做什麼?
她難道不要正常生活,正常工作麼?
真以爲誰都跟那些大小姐似的,愛情大過天。
後來,顧慈覺得這種騷擾的日子總能有個頭吧,然而沒想到那天晚上她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失靈被撞毀在路上,她才意識到對方真的是下了狠手要逼她走。
再然後就遇到了江祁雲。
不得不說,江祁雲給了她很長一段時間的安穩日子。
她當時選車去上班的時候開玩笑說,不會再剎車失靈吧,他讓她挑貴的開。
她這個人有個優點,記得別人的好處多,所以對比看來,江祁雲對她不算差。
顧慈擡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手指點着下巴,隨意道:“說來也怪啊,明明和江懷謙在一起的時候都已經很低調了,也不知道他後來那未婚妻怎麼找到我的,這些人真無聊,總是挑軟的柿子捏。”
江祁雲的眼裏劃過幾分心虛,他下意識地將視線挪開,佯裝看手機上的信息。
她說的沒錯,江懷謙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但架不住他找人二十四小時跟着他們。
現在回頭再想,和江懷謙分手之後那段時間,她過得有多不容易,纔會那麼義無反顧求他救她。
她所受過的苦難,變成一把尖刀扎着他的心口,而這把刀卻是他自己鑄的。
江祁雲再擡眸時,眼裏已經沒了那種情緒,淡淡道:“我不想聽江懷謙。”
顧慈白了他一眼,“那還不是你主動提的。”
江祁雲挑了挑眉,拍板做了決定,“找個時間見見你爸,他要吸血讓他吸,不差這點,畢竟是你爸,以後不來往也沒事,該有的禮數得有。”
江家的產業很多,在盛州市人脈關係也通天,給點也沒什麼,錢能解決的事那都不能算事。
顧慈看着他,許久沒說話。
很多她糾結的事情,在江祁雲看來都是小事,或許就是他優越的出身和地位給的底氣。
可他着重強調了因爲是她爸,所以他才這樣。
他用實際行爲告訴她,以後他就是她的底氣。
江祁雲見她不說話,主動詢問了聲:“有問題嗎?”
她搖頭,“沒有。”
-
下午,雲水墅來了客人,是傅如甯。
江逾白在一旁疑惑地看着,滿臉好奇,“這是什麼呀?”
“好東西,給你媽的。”傅如甯把行李箱推到顧慈面前。
顧慈也是滿臉疑惑,“是什麼啊?”
“拿去房間裏放起來,平時別開,等到以後你什麼時候得罪了江祁雲,吵架了,冷戰了,把這個拿出來,絕對有用。”
聽傅如甯說的神乎其神的,顧慈不禁對這個箱子裏面的東西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什麼東西作用這麼大?
傅如甯在雲水墅也沒待多久,彷彿就是過來送一趟禮物,約了她晚上一起出去喫飯,還帶着溫吟初,她答應了。
顧慈把那行李箱拎進了臥室裏,也沒什麼分量,挺輕的。
江祁雲看着這箱子,也有了好奇心。
“打開看看。”
箱子上還貼了張便籤寫了密碼,搞這麼神祕?
顧慈也想知道里面是什麼,於是按了密碼鎖開箱子。
然而當箱子打開,她看清那裏面的東西,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立刻馬上把箱子合上,不帶一分一秒的猶豫。
這這這……
這都什麼東西?
江祁雲卻是嘖了一聲,隨後他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很難想象,你和傅如甯居然能玩到一起,她還挺會玩。”
顧慈手忙腳亂地把那箱子重新拉上拉鍊,推到了衣帽間一個角落。
想了想還是不行,想放遠點。
她再一看江祁雲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好像還有點期待,她又羞又惱。
“你什麼表情?”
江祁雲神色自然,“別人一番好心,顧醫生可別浪費。”
“我纔不!你怕浪費自己穿!”
顧慈就瞥了一眼,就粗看一眼,一箱子的情趣服裝!好像箱子的角落裏還有……小玩具……
江祁雲低笑了聲,他知道她臉皮薄,也沒在這事上繼續逗她。
那一箱子好東西先留着。
“這傅如甯倒是個妙人。”
顧慈瞥了他一眼。
男人,就是這種東西。
她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出聲:“是啊,那也架不住總有人眼瞎啊,這麼好的老婆都能辜負。”
江祁雲思索了片刻,“在我的印象裏,她前夫似乎是不願意和她離婚的。”
顧慈嗔道:“你當然幫着你朋友說話了。”
江祁雲挑了挑眉,這還真不是,當初傅如甯直接把離婚協議書投屏到了公司會議室,逼着蕭景庭跟她離婚,當時一屋子的高層開會,面面相覷。
那可是一點面子不留。
一般來講家事不會鬧到檯面上,鬧到人前,那就是不留餘地。
江祁雲突然心生一計,“傅如甯談對象了沒?”
“沒啊,怎麼了?”
江祁雲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很認真地說:“我表弟家世又好,風度翩翩,樣貌也不錯,問問傅如甯有沒有興趣。”
顧慈一言難盡看着他,那表情就彷彿在說,你還能再離譜點麼?
“你說的表弟,莫不是姓溫名修宴吧?”
男人的眼尾上揚,點了頭。
“你這不亂來麼?甯甯哪裏喜歡他?再說……”顧慈說不下去了,她自己心裏有點心虛,莫不是他知道點什麼?
不對啊,她和溫修宴清清白白,她心虛什麼?
她抿了抿脣,又說:“反正不合適。”
江祁雲好整以暇看着她,“她不就喜歡這種類型,悶葫蘆啊。”
蕭景庭算一個,溫修宴也算一個。
都屬於不長嘴那種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
顧慈忍不住嗆他,“就你會說話,就你長嘴了?”
江祁雲面不改色道:“對啊,嘴是個好東西,用處很多。”
明明這句話說的很正常,但顧慈腦子裏想到了點別的,趕緊制止他,“好了,你別說了……”
他眼底含笑,語氣戲謔:“我也沒說什麼啊,顧醫生。”
顧慈最煩他這種用調侃的語氣喊她‘顧醫生’,不是作弄她就是調戲她。
有一次他當着江夫人的面喊她‘顧醫生’,還被他媽媽看了笑話,問他們平時都是這麼稱呼麼?
當時江祁雲說了句,情趣。
她反而臉紅了好久,到家之後狠狠拿枕頭揍了他纔算解氣。
顧慈想到和傅如甯的約,她便主動報備行程,“晚上我不在家哦,你把小白看好了,今天不帶他出去。”
江祁雲應了聲。
三秒後,他又問:“我表弟在嗎?”
“不在。”顧慈無語,面上卻微笑。
他了然,很紳士地說:“提前祝顧醫生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