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花了挺長一段時間來重新適應忙忙碌碌的生活。
週末放假的時候他們回江家老宅住,平時就住在這,不管是江逾白上小學還是她上班都方便些。
顧慈和江祁雲夫妻兩平時要想有些自己的私人空間,便會趁着江逾白在爺爺奶奶家時,他們兩人躲回雲水墅,能在家裏待上一整天,也不出門。
沒過多久,一件事讓顧慈愁了起來。
江祁雲見顧慈在家裏煩躁的走來走去,身上只穿着他的襯衫,露着一雙長腿在他面前晃盪。
他走上前從背後擁住她,“怎麼了?”
顧慈轉過身來,把手機拿起來給他看,是江逾白的班主任發來的消息。
“班主任說,小白可能早戀了,讓我們回來多留意一下。”
江祁雲看她這麼愁,還以爲什麼事呢,一聽是這樣,隨意問了問:“怎麼?”
“你這什麼語氣,你不覺得問題有點嚴重嗎?”
顧慈覺得他態度有問題。
江祁雲摟着她的腰坐在沙發上,正了正語氣,問道:“那你說,老師怎麼說的?早戀要有早戀的證據。”
顧慈把圖片放大了給江祁雲看,圖片上有好幾個女孩的學生證擺在一起。
“吶,你看這個,這個都是老師在小白的文具盒裏發現的。”
江祁雲低笑了聲,“他早戀戀一羣?”
“哎呀不是,說小白不是會畫畫麼,他給自己的同桌畫了q版頭像,然後班裏的女生都來請他畫,他就說誰跟他的同桌做好朋友他就給誰畫,結果就是這些女孩子願意和他的同桌做朋友,然後他照着學生證上的照片給那些女孩畫畫。”
聞言,江祁雲挑了挑眉。
“他還挺會。”
顧慈就知道他說不出好話來。
“你看小白這樣,讓他的同桌怎麼好好學習啊,萬一被其他女生孤立什麼的……”
江祁雲看着她微蹙的眉心,伸手去撫平,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
“我覺得憑江逾白的情商不會發生這種事,又不是某些租房中介,情商低的一塌糊塗。”
顧慈聽到‘租房中介’四個字,她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在陰陽誰呢。
溫修宴那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他還想着呢。
她放下手機,坐在男人腿上,兩人面對面,語氣嚴肅道:“江祁雲我發現你這個人心眼小的很,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還要拿出來說。”
男人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腰,另一隻手是紳士手,掌心朝上輕搭在她白皙的腿上。
“溫修宴不是害你被學校裏的女生欺負,就他這個行爲是不恥的,一年級的江逾白都做的比他好,江逾白至少明着來。”
顧慈嗔道:“什麼明着暗着,那時候我們一塊上學被人看見了而已被傳閒話,後來就不一起走了。”
江祁雲好整以暇道:“你知道那時候溫修宴的朋友都傳的什麼閒話?”
顧慈搖頭,她哪裏知道這些東西。
也沒興趣。
“他們傳你是溫修宴的童養媳。”
“……”
“他們可真無聊。”
顧慈推了下他的肩膀,試圖站起來,他卻不依,扣着她的腰不讓動。
江祁雲繼續說:“我那表弟聽很生氣,還發脾氣讓他們別這麼說。”
“不過如果我是他,我一定大肆宣揚出去了。”
顧慈看着他深眸裏泛起的笑意,臉頰微熱。
“你不嫌童養媳這個稱呼丟人?”
他一臉坦然,“爲什麼丟人?從小爸媽給我養着我喜歡的媳婦,以後沒有婆媳矛盾,更不會有父母反對,到年齡就結婚,多好。”
“小白這花言巧語的嘴就是隨了你。”
江祁雲反駁:“怎麼就隨我?”
顧慈翻起舊賬,也是陰陽怪氣道:“不喜歡還亂撩,讓別人女孩子誤會,這怎麼不隨你。”
江祁雲眉眼含笑,沒反駁什麼。
“我覺得學英語是個很正經的事,並沒有亂撩的意思。”
他知道她指的是當年在溫家花園的事。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不會再對那段過往避而不談,甚至會像現在這樣拿出來調侃。
顧慈笑了笑,手臂勾上他的脖頸,“那看你學哪種。”
他一本正經道:“學經驗技術。”
男人原本擱在她腿上的紳士手開始肆無忌憚,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低聲又道:“顧醫生,之前傅如甯給你送的那箱東西不拿出來試試?”
“試試。”
“不。”
顧慈上班之後每天回來都累得要死,再加上家裏還有江逾白,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和空間被壓榨了很多。
每天最親密的互動就是她讓他給她捏肩頸,等他想討點福利的時候,她都已經舒服的睡着了。
好不容易逮到這麼個機會,他纔不願意放過。
江祁雲堅持道:“顧醫生,浪費可恥,還枉費別人一番好意。”
顧慈被他煩的受不了,主動把話題拉回來,“我們不是在討論小白早戀的問題嗎?”
男人將她壓進沙發裏,高大的身形覆上來。
“他同桌是我姐祕書的女兒,你見過那個女孩,因爲她是單親家庭,所以性格有點內向。”
“我姐和小白提過,讓他平時多帶妹妹玩。”
顧慈回憶起來,有這麼巧合的嗎?
是去年夏天,在商場坐旋轉木馬時候見過的小女孩,後來江祁雲還救過那女孩的媽媽。
顧慈一坐起來,脫口而出道:“怎麼辦?”
江祁雲鬱悶地看着她,他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就這麼辦。
“我說那個女孩,小白對人好沒有分寸的,別讓人家小姑娘誤會了。”
“……”
杞人憂天,在這想個一年級小孩的感情問題。
“他有分寸,他也不是對誰都好的。”
顧慈還在想這個事,“可是……唔……”
話還沒說完,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堵在脣間。
白天,書房,曖昧且旖旎。
……
傍晚,江逾白從老宅被接回雲水墅。
他的爸爸和媽媽坐在他面前,媽媽的表情有些嚴肅。
約莫三分鐘過去,顧慈還是敗下陣來,這種事還得交給江祁雲。
“還是你來問吧。”
江祁雲點了點頭,“江逾白,聽說你在學校裏幫同學畫畫像?”
江逾白點頭,神情還很驕傲。
“我畫的可好了,外婆教我的,抓住人的一點外貌特徵,就能畫出很神似的q版頭像。”
江祁雲輕咳了聲,語氣平靜道:“那你給我和媽媽畫一幅。”
顧慈當下皺起眉,瞧瞧他辦的這叫什麼事……
“好呀好呀,你們找個姿勢坐好,我去拿本子和筆。”
江逾白興沖沖地去外面找自己的工具。
顧慈低聲斥道:“江祁雲!你不問問他!”
男人摟着她的肩膀,安撫着順毛,“沒事,信我,他自己心裏有數的,小孩子成長就是有各種各樣的圈子,我們適度瞭解就行,給他點自己的空間。”
江祁雲知道,顧慈這大概是過度焦慮了,她沒有陪江逾白長大,現在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覺得很重要。
還有現在學校的老師,各種的家校聯絡羣,動不動的收到請回復。
顧慈又是個新手家長,對她來說都很緊張。
江逾白拿着速寫本和繪畫工具過來了,就見他爸媽坐在沙發上,他指揮着兩人坐近一些。
大約畫了二十分鐘,江逾白說畫好了。
“哇,這可太像了。”
顧慈一聽這話,笑着走到小白身邊迫不及待地欣賞。
顧慈一看,愣住了,她忍住上揚的嘴角,誇讚道:“小白畫的好好噢。”
“我也覺得!”
江祁雲聽着他們兩人相互捧場,也來了興致,從沙發上起身走過來。
他低頭望了眼,表情瞬間凝結在臉上。
繪畫本上惟妙惟肖畫着一幅q版插畫,顧慈被江逾白畫成了穿着小裙子的小仙女。
而她身邊,是一條狗。
穿着白襯衫戴着眼鏡的狗。
江祁雲摘了無框眼鏡,啪的一聲丟在書桌上。
他語氣很平和,“江、逾、白。”
江逾白見此,嬉笑着往顧慈身後躲,“媽媽救我……”
顧慈早就笑瘋了,她揉了揉小白的腦袋。
隨即安撫着面前的男人,在他小聲說着悄悄話:“我也會畫,晚點我給你畫。”
江祁雲不喫這套,擺起了姿態,“你是畫一具一米八七的骷髏,還是肌肉結構圖?”
“……”
她笑的眉眼彎彎,“畫個一米八七的大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