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着兩個小辮子的江綰小朋友正在奶奶面前指控着江綏把她的網球拍弄壞了。
一邊說一邊啪嗒啪嗒掉着眼淚,長長的眼睫毛上沾着晶瑩剔透的淚珠子。
小姑娘膚白脣紅,大大的眼睛是雙很漂亮的桃花眼,此時眼睛裏滿是眼淚,江夫人看着都心疼死了。
“我沒弄壞,是它自己接不住球壞掉的。”
“哼,你還不承認!那個拍子是小表姑送給我的!你就是嫉妒我的拍子比你的好看,我打球比你厲害,你就故意拿我的拍子出去打,還弄壞了!”
“那你還把外公送給我的模型拆了,你拆了根本不知道怎麼拼回去。”
“誰讓你那個模型放在牆角,大晚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呢,我又不是故意的!所以你把我的網球拍弄壞了是不是!”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信!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故意的!”
出生時間前後就相差十分鐘的兩個小朋友,在成長的過程中前一秒可以起爭執相互打空氣,誰也不讓誰,下一秒又可以開開心心一起玩狗狗。
江綰抱着湘湘,江綏抱着香菜,一人抱了一隻,盤着腿坐在地毯上隔空對峙。
江夫人正想着要怎麼安慰這兩孩子,安慰了這個要安慰那個,那就是個無限循環。
外面有引擎聲響起,有人回來了。
坐在小姑娘身邊的湘湘忽然晃了晃尾巴,隨後嗖的一下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小姑娘臉上一瞬間雨轉晴。
“我哥哥回來了!”
江二看着門口,氣勢不能輸,“……我哥哥也回來了!”
江綰跑的快,兩條小辮子隨着她跑起來的動作俏皮的一甩一甩。
在門口,她的視線裏出現了那個熟悉的高挑的身影,哥哥好像又長高了又變帥了。
哥哥之前出去參加英語競賽,她感覺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看到哥哥啦!
“哥哥!”
小姑娘笑着往她哥哥張開雙臂的懷抱裏撲進去。
十四歲的男孩,身高超過了一米八,穩穩地抱起撲進自己懷裏的小姑娘。
江綏跑的慢了點,只能羨慕的看着對面兩人一狗膩膩歪歪。
……
客廳裏,江夫人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日漸沉穩的長孫開始解決弟弟妹妹的家庭糾紛。
江逾白的視線掃過面前站着的兄妹兩人。
父母不在家,他已經逐漸有了大家長的氣質。
“你弄壞了妹妹的網球拍?”
“技術菜別找藉口,週末陪妹妹打一下午,打到打不動爲止,用你的零花錢買把一樣的網球拍還給妹妹。”
隨後,他走到江綰面前,“你拆了哥哥的模型?”
小姑娘訕訕道:“他放在角落裏嚇我,哥哥你不知道那個模型有這麼大個!誰看了不嚇人呀,我不小心踢散架了……”
江逾白提出解決方案,“明天幫哥哥裝回去。”
“我……我不會裝呀。”
江綰小聲嘀咕着,要會裝早就裝回去了,還能輪到江綏在這告狀?
他揉了揉女孩的腦袋,語調平和溫柔:“有拼裝圖紙,媽媽那邊也有人體模型結構圖,我陪你一起裝。”
江綰聽話又乖巧地點頭。
見此,江逾白看向面前兩人,“那你們現在怎麼說?”
江綏繃着一張臭屁的臉,不情不願地轉過身面對江綰。
江綰理了理自己的小辮子,又理了理自己小裙子的裙襬,也轉過身面對江綏。
作爲男生的江綏繼承了家裏的優良傳統,先表了態——
“江綰小仙女,對不起。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可以。”
“江綏大帥哥,對不起。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可以。”
然後,兩人面對面擁抱在一起。
不一會兒,客廳裏就傳出了嘻嘻哈哈的笑聲。
江綰挨在哥哥身邊撒嬌,嗓音甜膩,“哥哥,我晚上想跟你一塊睡,我太想你了。”
江綏沉着一張臉,在想自己要不要撒嬌。
猶豫了三秒,放棄了這個想法。
隨後在他哥哥另一邊坐下,只說了三個字,“我也要。”
……
玻璃花房裏,手機上清楚的顯示着客廳內的監控畫面。
顧慈看着手機屏幕笑出了聲。
她擡眸看着江祁雲,“你看,還是小白有辦法吧。”
男人擁着身旁的妻子,眼底盡是溫柔。
“他放暑假了,過兩天讓他來公司見習,給我做祕書。”
顧慈捶了他一下,“你僱傭童工啊,還是人麼你。”
江祁雲慢條斯理道:“是暑假工。”
“回家了。”顧慈不理他,拿起手機往花房外走去。
男人跟上她的步伐,於夏夜滿園玫瑰的花香裏,於傍晚溫柔的夜色下,往那燈火溫暖處,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