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裏空曠而寂靜,只有輕風吹來時枝葉搖擺的簌簌聲。
楚昱坐落在一塊巨石之上,低頭瞥了一眼,衣衫上佈滿了斑駁血跡,已經乾涸,卻依舊有一縷縷的腥臭氣息繚繞,令他眉頭微蹙。
一晚上的廝殺,雖然收穫頗豐,不過也令他渾身沐血,看起來極爲的狼狽。
“算了,先不換了!”
稍微思忖片刻,楚昱搖搖頭,打消了換掉身上衣服的想法。
揹包中,他並沒有準備太多的衣衫。
上次,因爲融合血脈,導致渾身衣衫爆裂,換過之後,揹包中也只剩下了一套。
接下來,廝殺不可避免,而且,必然會更加兇險,自然少不了沾染上血液,換了也是白換。
而且,佈滿斑駁血跡的衣衫,並非沒有好處,一些變異怪物會循着血腥氣息追來,也省了他搜尋的時間了。
“嗯?”
就在楚昱思忖間,他眉頭微蹙,偏頭望向一側,那裏傳來一陣響動。
一支覺醒者小隊自遠處的山林中,正罵罵咧咧向這裏走來,
“該死,怎麼回事?這裏的變異怪物,怎麼都消失不見了?”
“難不成是哪個強者路過,順手解決了它們?”
隊伍前方,顧青翎止步,回過身來搖搖頭,“我們一路走來,這附近的變異怪物皆是消失,覆蓋的區域已經很大,更不要說那些我們沒有走到的地方,也就是說,一夜之間,被獵殺的變異怪物的數量,可能更多,絕對超出想象!”
隊伍中李曉燕秀眉微蹙,如明珠一般的眸子中浮現幾縷疑惑,道:“可是,根據現場搏殺留下的跡象來看,兩者之間的實力,挺大的!”
這一路走來,她們沒有遇到一頭變異怪物。
在一些變異怪物的巢穴附件,也是發現了狼藉的戰鬥場面,可是一眼望去,很容易發現,這些被獵殺的變異怪物,幾乎都是處在極大的劣勢之下,幾招之間,血灑當場。
要知道,被獵殺的這些變異怪物中可是不乏黃金高星的變異怪物。
甚至,就連那幾頭宗師級變異怪物似乎也是消失不見了。
能在一夜之間將這些變異怪物屠殺殆盡的,恐怕只有宗師高星的覺醒者了。
宗師中星都不可能。
畢竟覺醒者只是超凡者,不是神。
精力、體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爆發出全部力量。
“可是你覺得。在學府中哪個宗師高星的強者,會浪費這麼大精力去屠殺一羣孱弱的螻蟻!”
顧青翎沉吟片刻,他當然明白李曉燕所說的話,可是他心中總是有種極爲矛盾的感覺。
這片黑暗森林與燕京學府接壤,外圍甚至學府接管,用作新生試煉,燕京城中的覺醒者,這幾天不可能越過新生試煉區域,踏入這裏。
也就是說,進入到這片區域的覺醒者,只可能是如他們一般,是燕京學府的學員或者老師。
宗師級老師,這三天都在忙着新生試煉的事,也只有那些達到宗師高星的妖孽級天才,纔有這樣的實力。
可是,他們哪一個不是極爲自傲之人。
對於他們來時,斬殺這些變異怪物,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
李曉燕張口,卻是無法反駁,她眉頭擠成一條線,紅脣緊抿。
的確,燕京學府中,有這個實力的覺醒者,不會這麼閒的。
而且,變異怪物雖然無數,可是清空一大片區域中的變異怪物,想要再恢復過來,可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這段時間,燕京學府中黃金級覺醒者,就失去了在黑暗森林中搏殺鍛鍊的目標,也失去了獲取積分的途徑。
想要提升戰鬥技巧、搏殺能力、得到積分等等,他們這些黃金級覺醒者就必須更加深入黑暗森林。
可是,這也意味着危險大大增加。
這也是爲何,他們一路走來,在發現大片變異怪物消失後,不由罵罵咧咧的原因了。
“算了,再往前走走,若還是如此,也只能暫時返回學府了!”
顧青翎開口,臉色有些難看,他擡頭望了一眼前方的山林,眼中充滿了無奈。
那裏,古木聳立,卻一片靜悄悄的。
這在以往幾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被清空的區域,要比想象中大很多。
“等等,前面似乎有血很重的血腥味!”
行進中,隊伍中一瘦弱的男子,鼻尖聳動間,滿臉鄭重開口提醒一句。
“血腥味?”
顧青翎聞言,眉頭一挑,臉色越發難看,那瘦弱男子覺醒的血脈是一種天狗血脈,嗅覺極其敏銳。
“又是一處被獵殺的變異怪物的巢穴?”
他心中暗探一聲,微微有些怒意,不出意外,他們只能見到一處狼藉的戰場。
不過,他還是開口提醒,讓衆人小心戒備,緩緩向着前方靠去。
當衆人小心的撥開叢林,望向前方之時,所有人眉頭不禁微皺。
血腥味濃郁的山地之中,一位少年正笑盈盈的坐在巨石上,面對着他們,似乎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一般。
“一個黃金中星的覺醒者?”
顧青翎眉頭緊皺,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仔細打量向那位滿臉笑意的少年。
只是很快,他眼中的疑惑,便是被一抹驚駭取代。
少年的氣息並不強,只有黃金中星的樣子,似乎極爲狼狽,渾身佈滿了斑駁的血跡,身上衣衫被撕開無數道口子,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可是,坐在那裏,卻給人一種極爲驚人的壓迫之感,渾身繚繞着可怕的凶煞氣息,宛如一尊洪荒猛獸一般。
他眉頭緊皺,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明明只有黃金中星的少年,怎麼可能跟給自己如此的壓迫之感。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林曉燕黛眉微蹙,俏臉上露出一絲怒意,上前一步喝問道。
“燕京學府的學員?”
隨意坐在巨石上,楚昱望着踏出叢林,出現在不遠處的覺醒者小隊,並沒有因爲那少女的喝問生怒,反而笑吟吟的問道。
幾人的對話,他皆是聽在耳中,也是反應過來,這羣人爲何見人就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