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武面色陰沉，眸子中怒火滔天，難以置信的盯着身側的白敬東。
在陳連贇開口的瞬間。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就算趙鯤鵬突然出手，他也能就其攻勢化解。
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
出手的人，根本不是趙鯤鵬。
而是白家家主白敬東。
肖武渾身染血，冰涼刺骨的劍意令他遭受重創。
血肉外翻，露出森白的骨頭。
這一劍，猝不及防之下，幾乎將他身軀斬斷。
“人魔，怎麼會是你！”
肖武難以置信，一雙眼眸死死的盯着白敬亭。
滿頭黑髮舞動，泛着血色煞意的雙目中射出兩道駭人的殺光。
他面容扭曲，恨不得生吞了白敬亭。
他無法理解。
百年前那一場大戰之後，燕京城遭受重創。
白家自然也不例外。
自白敬亭擔任白家家主以來，對於燕京學府表現的格外敬重。
對於那變異怪物和魔物，則是水火不容。
在異域之時，他甚至親眼見過，白敬亭與那魔物血拼到底，幾乎油盡燈枯，差點身死異域之中。
他明白。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那十惡不赦的人魔。
相反，一直以來，令他最懷疑的趙鯤鵬。
乾淨一切壞事。
仗着趙家實力強大，欺凌弱小。
對一些人族妖孽也是做出劫殺之舉。
他反而沒有動手。
甚至，就在剛剛，自己防備趙鯤鵬之時，趙鯤鵬面露驚愕，毫不猶豫閃身而出，想要出手攔下白敬亭。
“白敬亭，你個叛徒！”
電光火石之間，趙鯤鵬面露憤色，一柄大刀狠狠劈下。
他很是憤怒，一雙眼瞪的跟銅鈴一般，烏黑大刀上泛着可怖的刀芒，如瀑一般，席捲而去。
“哈哈，這可是吾主黑皇殿下未來的第五侍，安敢放肆！”
黑皇二十一侍肆意狂笑，拍出一擊，與那刀芒撞擊在一起。
猛烈的撞擊之下，刀芒消散於虛空之中。
“白敬亭，你瘋了？”
“你個走狗，人奸，枉爲人族，墮我華夏之名！”
……
這一刻，燕京城中還活着的人族，皆是怒髮衝冠，憤怒大罵。
“怎麼會，這不可能！”
人羣中，白婉晴身軀踉蹌，手中的長劍更是哐噹一聲掉落在地上。
俏臉的臉龐上沒有了似乎的血色，宛若白紙一般，幾乎失去了生氣。
這一刻，她心念崩塌，無法接受。
自己最爲尊敬、摯愛的父親。
竟然就是那十惡不赦的人魔。
背叛了人族，爲那異域魔物傳遞消息。
甚至可能親自出手劫殺人族妖孽。
她緊緊盯着半空中父親的身影。
她很想聽父親開口辯解。
這只是魔物的陰謀。
可是……
僅僅瞬息之間，燕京城衆人皆是遠離了白家，望向白家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以及冰冷的殺意。
“哼，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我有何錯之！”
“黑皇殿下憐惜人族晉升之難，無法窺望那神之位，願意與人族共贏共利，對於人族來說，豈不更好？”
白敬亭冷哼一聲，筆直立在黑皇二十一侍身旁。
一雙眼中沒有絲毫的愧疚。
甚至望向四周衆位踏天之時，眼底還帶着一絲淡淡的鄙夷與譏諷。
“既然註定無法抵擋，爲何還有做那無謂的掙扎！”
“成爲神的附屬，難道不是我華夏最好的出路？”
白敬亭俯瞰着衆人，帶着一絲傲意。
“趙鯤鵬，他們都當你是人族叛徒，看來在這燕京城中，也容不下你。”
“如今既然燕京城覆滅在即，何不考慮改換門庭！”
“何必做那無謂的掙扎，幾十年修行化作一抔血土，被掩埋在這裏？”
白敬亭目光偏轉，望向距離自己最近的趙鯤鵬，輕笑着說道。
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意味深長。
這裏，若是誰最有可能願意在此刻反水。
那無疑只有趙鯤鵬了。
畢竟，趙家的所作所爲，在燕京城中本就激起極大的反感。
如今更是因爲自己被污衊成人魔。
若是他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或許，他在黑皇那裏的功勞，又可以增加一些了。
等到黑皇降臨。
或許，他還可以爭一爭那第一侍。
“姓白的，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
“我雖然惡，行事大膽了一些，可卻沒有成爲人人唾罵的人魔。”
趙鯤鵬輕蔑冷笑，搖搖頭堅定拒接。
“是嗎？”
白敬亭也不惱，輕笑一聲，並沒有在意。
人魔？
人人唾罵？
那又如何！
未來之路早已斷絕，人族註定要滅亡。
現在大部分人只是不願意放下身份罷了。
待到虛空通道徹底固結，黑皇殿下再次降臨。
那個時候，絕望的人族，或許還得向他乞求。
聽到白敬亭的話，燕京城中，白婉晴心底最後一絲幻想覆滅。
“父親，爲什麼？”
“當初你還教我……”
白婉晴渾身無力，踉踉蹌蹌不斷後退，口中喃喃自語，面若死灰。
她無法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父親口中說出。
望着天穹上瞬間變化的局勢，楚昱眉頭緊皺。
他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一直針對自己的趙家趙鯤鵬，不是人魔，更是十分硬氣的迴應魔物的招攬。
而那個在燕京城有着好口碑的白家家主白敬亭。
竟然是那個人魔。
這反轉，實在猝不及防。
而此刻，陳連贇一臉震驚，張大了嘴巴，滿臉痛苦與自責。
要知道，他剛剛可是喊出人魔就是趙鯤鵬。
更是因此令肖武錯誤判斷，導致白敬亭一劍斬下，差點令肖武當場殞命。
可以說，肖武遭此一劫。
與他那一句話，絕對逃不了干係。
楚昱輕輕拍了拍陳連贇的後背。
他明白，此刻，陳連贇即便被因此處死，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
而令他如此失魂落魄的，卻是這一劍，差點令肖武身死。
更是令一切平衡，完全打破。
肖武已然失去了與黑皇二十一侍繼續爭鋒的實力。
接下來，恐怕燕京城將要面臨真正的屠殺了。
“燕京城，會沒事的！”
楚昱輕聲開口，安慰一句。
與此同時，楚昱目光瞥向系統界面。
隨着餘額上的源點迅速減少。
系統任務的進度，此刻終於也要滿了。
他望向被煙塵遮蔽的踏神山的方向，心痛的同時，目中透出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