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引蛇出洞,憑藉當前的修爲,以及塵骨劍的加持,無論是何等邪穢,徐徹亦有信心將其誅殺。
“夜已深,你早點休息罷。”玄澈道。
徐徹點了點頭,又看向她懷中的小灰蛇,問:“剛好你牀邊有毛毯,今晚它能暫時睡這邊麼?”
對於這個安排,玄澈並不介意,她笑着說:“可以。”
“那我先走了。”徐徹拿起桌上的骨灰試管,離開了書房。
.“好。”
..........
洗漱後,當天空青冥之時,勞累了兩天的徐徹,再一次躺在了牀上,拋去各種雜念,安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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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三點,治療室。
葉羽的病情進一步惡化,渾身多處的肌膚開始潰爛,意識陷入沉睡,傷口之上,赫然長出了一截詭異藤蔓的枝芽。
病牀前,鍾老悲愴地看着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經過百名執法者一天兩夜的掃蕩,已暫時肅清城內被寄生的變異者,他才匆匆趕來。
“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面對老朋友的詢問,嚴老搖了搖,道:“我等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連維持她基本的生命體徵都做不到。”
“各方面的數據,自昨天下半夜後,極速下滑,所有的詭異物質已經和她血肉高度融合了。”
“客觀地來說,她現在就是一具植物人,意識埋藏在身體最深處,目前無法被外界的我們通過醫療手段喚醒。”
“等到異變過程結束,意識則會消散於肉體之間,迎來死亡。”
“那如果使用極寒之氣,冰封住隊長,能不能延緩病變呢?”張靈兒難過地問道。
嚴老苦笑了一下,繼續解釋道:“她現在尤爲虛弱,扛不住寒氣的,這麼做,只會加快她的死亡。”
望着瀕死的葉羽,雷默握緊了拳頭,努力剋制着自己失控的情緒,臉上有着淡淡的淚痕。
就在衆人絕望,一言不發之際。
鍾老想起了前天夜裏遇到的那位前輩,如此通天徹地之能,或許有辦法......
似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平復住心中起伏的情緒,緩緩開口道:“老嚴,你給我句準話,小葉到底還能撐多久?”
“病變程度加深了,她的壽命大大縮減,還剩下九個小時左右。”
鍾老深呼一口氣,不斷地堅定着心中的想法,終是做出了決定,忍痛下命令道:“雷默,張靈兒。”
“在。”
“在。”
“我要去找尋最後一絲機會,如果順利的話,你們的隊長,或許有救。”
“而你們,要在此看守,保護嚴老和其他研究員。”
“若葉羽復甦後,失控攻擊他們,你二人務必恪守職責,全力抹殺,不可念舊情,能明白麼?”
在凌厲的話語之中,聽到隊長還有救,二人渾身一震,毫不遲疑地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接着,鍾老又面向嚴老,鄭重地託付道:“這孩子,就交給你來照顧,請務必拖住,等我回來。”
“好。”
時間不等人,鍾老匆匆離開。
幾分鐘後,堰鴻市的偏遠地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白色氣流,向城外呼嘯而去,目標直指落梧山。
外泄的武道真力依附在老者的周身,既減少了與空氣的摩擦,又護住了身體。
身爲武道宗師中的佼佼者,在燃燒氣血的狀態下,鍾老的速度接近三倍音速,宛若一道流光縱橫在地平線之上。
烈日之下,他穿梭荒郊、山林,不出片刻,就氣喘吁吁地抵達落梧山腳下了。
老者嘴角溢着血痕,頭髮披散,面容狼狽。
神祕的山體近在眼前,那位前輩還在麼?
如果能尋到上次那個怪人,應該也可聯繫上前輩。
“咳咳!”
鍾老劇烈咳嗽,消耗了海量的武道真力之後,讓他一下子難以恢復,差點站不住身形。
但已來不及思索更多,他仍是一步邁出,踉踉蹌蹌地走入山中。
一處山谷,樹林茂密,溪流清澈,一棵參天古樹旁的巨巖上,正盤坐着一名身姿魁偉的男子。
赤色妖氣縈繞周身,在其背後形成一道神環。
突然,虎煞睜開了眼眸,駭人的氣息瞬間席捲而來。
方纔,在他靜心修煉之時,有一股陌生的人類氣息出現在附近,似乎還不弱,引起了他的注意。
很快,一道蒼老的身影路過此地,虎煞與之相遇。
當看到眼前魁偉的男子時,凌厲的威壓迎面撲來,讓鍾老止住了腳步。
虎煞並未立刻動手,只是冷冷地道:“人類,就此止步,速速下山。”
先前‘妖將’曾吩咐過他,如遇人族,只需勸誡離去,倘若不聽,則無需顧忌,鎮壓即可。
聞言,老者緊皺眉頭,這次遇到的竟是另外一個野人?
而且對方的氣息比先前那名‘妖將’強盛出一大截,讓他心驚不已,這絕對是一名恐怖的強者。
“你也是妖將?”鍾老謹慎地問道。
“你既知道妖將,那還爲何擅闖此地?”虎煞眸中盡顯兇光,殺意沸騰。
換作以前,有人打擾到自己修行,他當場就格殺了,可沒有現在這般的好脾氣。
刺骨的殺意瞬間籠罩而來,鍾老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都快要僵硬了,他有預感,一旦交手,不出幾個回合,自己恐遭不測。
在一雙可怕的虎目注視之下,老者強行保持鎮定,道:“我爲尋找妖王之友而來,勞煩閣下網開一面。”
虎煞瞳孔劇震,考慮到二人可能相識,他的殺意當即如潮水般退去了,也不爲難老者。
只是平靜地道:“那位昨夜已然離去,我也不知其蹤跡。”
“什麼?!”鍾老如墜冰窟,臉色蒼白,一時愣在原地。
救命稻草失之交臂,那葉羽豈不是沒救了?在這種打擊之下,老者血氣上涌,頭暈目眩,幾乎摔倒。
見老者的反應那麼大,虎煞略微不忍,又開口道:“或許....妖將知道他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