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地粘稠難聞的廢血,徐徹揮手,“蓬譁!”道火升騰而起,焚盡髒穢。
葉羽渾身的血色痕線變淡了些許,詭異物質藏於體內,正在迅速集聚,妄想再次生成藤蔓根部。
然而,徐徹可不會給它喘息之機,眼看廢血放得差不多了,當即一指封住了葉羽的傷口。
隨後,青年從懷裏掏出一枚玉瓶,將數滴深紅色的精血,滴入葉羽的脣間,濃郁的血氣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接着,徐徹輕握葉羽枯槁如柴的左手,眼底古井無波,在她身上佈下一層禁制,使得所有的詭異物質都無法逸出。
接下來,他將要施展《太荒飛昇訣》中的一項神通——晝焚。
在古老歲月以前,人族強者曾藉此手段,磨滅了一切的妖異邪穢之氣。
更有大能之輩,在一方冥界施展此術,瞬殺百萬異族。
不過,以徐徹目前的築基巔峯期修爲而言,還遠遠不能達到那種地步。
青年靜心凝神,靈力正在飛速消耗中,在其胸前,一股赤色的光輝緩緩升起,似大日般耀眼。
隱隱間,這一抹渺小的光芒,傳來了至高無上,古老滄桑的氣息,似要霸道地把世間一切與之相斥的物質統統湮滅。
“轟!”
濃郁的詭異物質察覺到了不對,瘋狂地從葉羽的體內涌出,但卻被禁制封困,無論怎麼沸騰咆哮,都溢不出絲毫。
原先的血肉宿體,此刻變成了殺戮的牢獄,赤色光輝沉入葉羽體內,無數詭異物質哀嚎嘶吼。
劇烈地掙扎,潰逃,最終,亦是逃不過消亡的命運。
茫茫無盡的黑暗中,葉羽被十數條鎖鏈洞穿身軀,早已鮮血淋漓地被捆在十字架之上。
周圍盡是怪物的咆哮嘶吼,片刻不歇地折磨她的精神,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就在葉羽意識將要泯滅時,突然,一股刺眼的光芒,從天而降,摧枯拉朽地撕裂了整座黑暗世界。
鎖鏈崩滅,黑霧消退,葉羽緩緩睜開了眼,朦朧的視野裏,她依稀能看到一張似鬼神般的青銅面具。
“是........你......?”
施展神通後,徐徹消耗了近三分之一的靈力,他有點疲憊。
但是看到葉羽順利醒來,也不由得感慨:晝焚果然霸道。
詭異物質已經煙消雲散,而葉羽卻因禍得福,體內殘留着晝焚的力量,那是一股可怕到了極點的陽氣。
有此護身,他日再遇詭異物質,或者各類邪穢之氣,皆不用擔心肉體被污染侵蝕。
嘴裏異樣的血腥味,迴盪在味蕾之上,身軀裏彷彿充滿了力量,暖洋洋的,血氣正以一種不可想象的速度恢復着。
葉羽虛弱地看着徐徹,就在她想問些什麼的時候。
青年先開口了:“詭異物質已被磨滅,你也平安了,注意修養即可。”
“是麼?太謝謝你了。”葉羽露出誠摯的笑容,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紅潤。
原先潰爛的肌膚已然恢復如初,就連醜陋的血色絲線也徹底消失了。
“這樣麼.......”葉羽當然知道是鍾老所爲。
這位敬重的老者與自己爺爺關係極好,對自己也是各種關照,如今又是給他添了麻煩,一想到這裏,她難免有些自責。
看到葉羽無礙,精神也好了起來,徐徹禮貌地道:“我還有事,再會。”
說罷,他轉身離去。
“能有個聯繫方式麼?改天,我想答謝你。”葉羽挽留道。
見青年不帶有停頓,她又道:“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聞言,徐徹無奈止步,轉身走近她,道了一句聯繫方式,便走了。
這時,躺在病牀上的葉羽,終於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揮手散去門口的禁制,徐徹一步走出,數道充滿期許的目光瞬間而至。
鍾老率先忍不住,問道:“前輩,如何了?”
在衆人緊張的等待中,徐徹微微一笑,道:“醒了。”
輕飄飄的二字,具有巨大的魔力,讓衆人羣情激奮、熱淚盈眶!
“隊長!救回來了麼?!”張靈兒難以置信,趕緊向徐徹道謝,而後就衝進了治療室。
當即就傳來了她驚天的歡呼聲!
雷默哽咽地看着對面的青年,道:“謝謝前輩!”
兩位老者,早已感激涕零,也一齊向徐徹道謝,甚至彎腰行禮。
徐徹連忙扶起他們,道:“無須如此。”
“葉長官,常年與邪修搏殺,身先士卒、俠肝義膽、維護一方平安,我做的,亦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前輩,你與小葉認識?”二老詫異。
“有過一面之緣罷。”徐徹坦然告之。
“那小葉體內還有詭異物質麼?”鍾瞑略帶遲疑地問道。
“沒有了。”
“那太好了。”老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接着,他向身旁的二人道:“你們先進去罷,我有話與前輩相談一番。”
見狀,嚴老和雷默識趣地離開了。
“前輩手段通天,晚輩由衷欽佩,不知前輩對那詭異物質,是否有所發現?”
徐徹倒也不隱瞞,取出一條試管,裏面盛放着一滴灰色液體,道:“至今我對其仍是不知全貌,不過有着此物。”
“哪怕它逃到天涯海角,我亦能尋到。”
“這是?!”鍾老震驚地道。
“詭異植物的血肉濃縮,我將之萃取成液體,只要稍做溯源,便知其來歷以及母體藏匿之處。”
徐徹平靜地道,他準備待到靈力恢復,今夜掃蕩全城,一口氣將之鎮殺!
“前輩,你若要討伐那詭異生靈,晚輩也想盡一份力,還望前輩成全!”鍾瞑恭敬地道。
“是麼?可。”
徐徹輕輕一笑,並未拒絕,道:“此戰可能十分兇險,你一人來即可,餘者貿然加入,恐有生命之危。”
“晚輩理解,謝過前輩!”鍾瞑鄭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