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妖兵軍團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宛若銀河的劍光垂落千尺,轟擊在地面之上。
漆黑的陸地被撕裂,碎石飛濺,煙塵四起,靠得近的數百名小妖,瞬間被凌厲的劍氣震成血霧。
數萬妖衆譁然,眸中呈現嗜血兇芒,想不到來人如此狂妄,竟直接殺入它們的軍陣之中。
“吼!!!!”羣妖發出振聾發聵的怒吼,在這撼世狂威下,地面搖搖欲墜,隨時都有破裂的跡象。
一道颶風捲起,煙霧消散,龜裂塌陷的深坑走出三道身影。
爲首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他手持一柄幽暗長劍,氣息勻恆,神色平靜,周身瀰漫着一股無法言喻的道蘊。
在其左右兩側,一人體格魁梧,壯若鐵塔;一人煞氣沖天,背後高懸赤焰妖環。
“你就是那落梧山上,庇護蛇妖的人類?”魔牛之主聲似響雷,緊握巨斧,眸底的殺意正在瘋狂暴漲。
魔牛窟年輕一輩天賦與實力,最爲驚豔的牛閻、牛磐,雙雙慘死落梧。
那可是未來有着莫大機會,能夠超越自己的後輩,如今仇人近在眼前,直叫它怒火中燒,體外暗紫色的妖氣扭曲轟鳴。
八尾狐同樣眼神森冷,凝氣成劍,幾欲動手,恨不得與這人類廝殺個天昏地暗。
修行數百年的鬼面妖蛛,身爲千蛛嶺的統治者,它目光幽幽,嘴角揚起暴虐的笑容。
“那條老蟲子不隨你們一齊來麼?它不來的話,你們又與送死有何異呢?”
刺耳的話語,附帶着一股怪異的波動,剛好讓在場的妖衆都聽到了,將羣妖的士氣再次推向頂峯。
對蛇老極爲敬重的熊莽,當即怒目橫眉,血氣攀升,忍它不得:“那你不妨一試!莫不是以爲我等怕你?”
就在鬼面妖蛛想要呵斥之時,北疆老者略有意外地說道:“怪不得煞虎一族不願出兵啊,原來族中的後輩,就在這裏了啊。”
它望着那熟悉的赤焰妖環,臉色愈發冰冷,甚至一度懷疑,煞虎族究竟與蛇妖達成了什麼密謀。
“前輩說笑了,這僅是我一人所爲,與本族無關。”
虎煞向前邁出一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氣勢銳利鋒芒,無懼老者的威脅,與之對峙。
“如此甚好,那我屆時殺了你,也不用向幾位老朋友解釋了。”
北疆老者露出和藹的笑容,那平淡的語氣似在描述必將發生的事實一般。
“十七位化形巔峯的大妖,這般佈局,有勞你煞費苦心了。”
徐徹遙望點將臺上的老者,那人白髮蒼蒼,形體枯槁,妖氣卻是第一恐怖的,超出魔牛之主一大截。
“人類,你修道不易,能躋身與我等媲美的境界,在人族世界逍遙一方不好麼?前來插手妖族的內鬥紛爭,你還不夠資格。”
老者身後無窮黑氣噴涌,說是遮天蔽日都不爲過,徑直朝徐徹三人籠罩而去。
“和他廢什麼話,直接擒殺了再說。”魔牛之主厲喝道。
它手持開山巨斧頭,再也無法忍耐,頓時暴起,速度快到無法想象,攜雷霆萬鈞之勢,一身氣力盡瀉,垂直砸落,恐怖的斧芒近百米長。
無數妖衆紛紛後退,若是被波及到,只怕是屍骨不存。
八尾狐隔空斬出一劍,玉魄色的劍光附帶種族神通,纏繞千百道妖狐之影,足以一擊重創同境大妖。
黑色妖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它雙眸一厲,眉心處竟硬生生地長出第三隻鮮血淋漓的妖眼,一道蘊含毀滅氣息的雷霆光柱,鎖定了徐徹的身影。
“轟!!!!!”它打出一記可怕到極點的殺招。
三名族長的聯手,堪稱無敵的一擊,圍觀的妖衆被這一幕深深震撼心神,就連未曾出手的十三名大妖都微微色變。
“嘖嘖嘖,那人類要化作劫灰了。”一名大妖幸災樂禍道。
“別高興得太早,我看未必。”
鬼面蛛主目光警戒,它眺望遠處,想要洞察心中的不安,是否來源於那個人類。
蜂后倒是頗爲冷靜,這種程度的殺伐,它若是傾盡全力,也不難做到。
面對綿延百米的殘暴斧芒,熊莽、虎煞二者感到頭皮發麻,從中嗅到致命威脅的味道。
同爲化形巔峯,這頭魔牛之主,實力恐怕已至‘兇威大妖’的層次,遠不是初入化形巔峯的牛閻所能堪比的。
更不用說,還有迴盪着萬千狐鳴的劍光,以及狂暴肆虐的光柱,都是同一層次的力量,彼此間的差距微乎其微。
哪怕熊莽、虎煞聯手,被任意一道殺招直接打中,都會神形俱滅,就像脆弱的豆腐永遠無法抗衡鋒銳的尖刀,雙方有着天壤之別。
除此之外,二妖還隱隱感到自身的妖氣正在不斷地萎縮,妖力的運轉變得無比阻塞。
當它們望向周圍的黑霧之時,隨之明悟,一切都是那老者的手筆。
徐徹淡淡一笑,他不得不承認,這三大族長中的隨便一位,比起先前工廠的詭異生靈,都是稍強一籌的存在。
“妖將,山使,退後。”
短短的六個字,清澈爽朗的聲音,給予了熊莽、虎煞莫大的安全感,那山崩於前不驚,地陷於後不懼的氣魄,令二妖心馳神往。
在它們琥珀色的瞳孔畫面中,只見這位‘妖王之友’,神采飛揚,露出從容不迫的笑意,手持殺氣驚人的劍器,迎面怒擊劈來的血腥巨斧。
“轟!!!!!”
一道浩瀚無匹、彷彿要割裂日月昏曉的劍光,如騰躍而起的巨龍,照亮整座幽暗的魔牛窟,瞬間吞沒三大強者的聯手殺招。
北疆老者的黑霧也被一掃而空,難以近身,熊莽、虎煞頓時感到,身上限制它們修爲的無形枷鎖被摧毀了。
雷霆光柱寸寸崩潰,迸射的雷電顯得那般的蒼白無力;
至於狐鳴劍光,似奔涌咆哮的江河與狂濤巨浪的大海激烈相撞,瞬間被鎮壓得黯淡失色,萬千靈狐虛影破滅。
“快避開!”黑色妖猴歇斯底里地吼道,它有極其糟糕的預感。
然而,爲時已晚,渾厚的斧芒似白紙般被暴烈撕碎,就連堅硬到無法想象的血紅巨斧,也咔嚓的一聲,出現一道裂紋。
魔牛之主被龐大的力道所反噬,一陣氣血上涌。
它來不及脫身,被劍光擦中胸膛掠過,一道狹長猙獰的傷口幾乎要把它撕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