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緩緩閉上了眼眸,他已在能力範圍之內,做到了最好,至於該如何抉擇,作爲客人的他,只能安心等候結果了。
東瀛的特使,羽一弦太郎,手心不自覺地緊握,深深呼吸,他同樣有些緊張。
很快,投票結束了,現場的工作人員,逐一將高層們的紙張收了上來,由鍾瞑與邱姓老者共同檢驗。
“贊成者,十六票,反對者,四票,棄權十二票。”
鍾瞑掃視着紙張,很快就得出了結果,這與他想象中的差距不大。
旋即,邱老也明白自己該要做什麼了,他露出一抹平淡的笑容,向着國外的特使們,道:
“經與多位道友商討,已經得出了該有的結果。凱爾,羽一弦太郎,帝娜小姐,祝我們合作愉快。”
凱爾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他愉悅地說道:“是的,邱先生,合作愉快,由衷地希望兩國,友誼長存!”
羽一弦太郎稍有激動,他挺直了身板,恭敬地道:“十分感謝通融,我會馬上安排人手,進行跨國匯款事項的準備。”
一襲金色長髮、面容嫵媚的帝娜小姐,微微一笑:“希望今後,日不落帝國能和赤夏方面有更多的合作,諸位先生。”
鍾瞑側首看向白衣老者,道:“實驗基地內有着部分怪物的樣本,你帶這幾位客人,去取罷,我和老嚴打過招呼了。”
“至於戰鬥報告,回頭我負責遞交他們就好了。”
“好——,那麼今天的會議,就暫且結束了,各地的負責人,有序退場,繼續監察鎮守城內的實時情況,以防怪物再次來襲。”
邱老起身,王姓劍修與墨衣老嫗相隨,他們帶着特使們,一齊從地下通道,徑直出發實驗基地。
會議室的宗師、大修,也陸陸續續離場,直至最後,僅剩鍾瞑一人,他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心情異常沉重。
民衆的死亡、戰友的犧牲,讓這位年過百載的老者,一時之間,像是在暴雨中毫無依靠的孩童,他只能無力的喘息着,自責的陰霾在心頭揮之不去,憤鬱之氣難消。
不知過去多久了,寂靜的會議室內,一道清瘦的身影浮現。
徐徹站於窗前,看着神形憔悴的老者,道:“老先生,好久不見。”
聽着熟悉的聲音,鍾瞑從失神中恢復過來了,他望向左側的窗戶,發現那裏正有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注視着他。
“前輩,你回來了啊.....沒事就好,我本以爲,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你了。”
鍾瞑沉重的心緒稍有緩和,繼而苦笑道:“這次城內發生的災害,十分感謝你以及落梧山上那些道友們的幫助。”
“如果沒有你們,怕不是老頭子我,現在都不知道埋在哪塊焦土裏了。”
“老先生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徐徹走向一個席位,緩緩坐下,問:“我聽一位老哥說,你曾去過酒館找我,所爲何事?”
“我道是什麼事讓先生勞煩心神,放心罷,現如今城內有三位山使駐紮,更有我的法身坐鎮,以及一名蠻荒大妖,諸事可平也。”
“是麼?那真的太好了!”
這個消息無異於驚天重磅,讓本就情緒低落、死氣沉沉的老者,一下都變得精神了起來。
“前輩,你的法身,不是先前與那兇物同歸於盡了麼?!”
“無礙,小事爾,我回來了,自然就能重新爲其塑體。”
徐徹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對這位恪盡職守的老者,有着不少好感,道:
“還記得上次你帶我去倉庫一事麼?那具法身正是古符咒,耗費我的血氣,汲取我的負面情緒,才凝構出來的。”
“由此說來,我也該謝謝你,前段時間有了它之後,我就輕鬆了許多,不再爲瑣事所擾。”
鍾瞑擺了擺手,對那件送出去的奇物並不重視,反而說道:
“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木刀,在不同的人手上,會有着不同威能,強者能使其劈碎山河,弱者說不定連斬斷一片樹葉都極爲喫力。”
“古符咒能吸納血氣、精神,凝聚法身,卻蒙塵倉庫多年,常言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想來亦是這個道理,符咒能被前輩選中挑中,或許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罷。”
“老先生說笑了,我方纔見你們這兒熙熙攘攘,不太方便進來,怎麼,今天哪兒來客人了?”
“是自由國、東瀛、日不落帝國的特使,眼下怪物入侵的事,造成傷亡慘重,不僅是在赤夏境內,哪怕是全世界,都知曉了。”
“那些特使出身玄祕,無不是特殊的修行異人,只不過,他們不同於國內的武者、以及術修。”
徐徹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另有一番風采,他們幾人給我的感覺,與化境中期的武者差不多。”
“他們不惜萬里來此,是想索要些怪物的樣本,以及知曉大致的戰鬥過程,願以每國十億美元的資助金作爲交換條件,經過包括我在內的數十名高層商討後,我們同意了這樁交易。”
“無所謂,這不挺好的麼?假如不找你們,他們找些地下事務所去調查收集,說不定連半個億的美金都不必。”
“是啊,這不僅僅是物質上的交易,更有着國與國之間的信任搭建,以及政治意義。”
“畢竟,說到底,都是人類,又不是對立廝殺的種族,思來想去,沒什麼害處,我倒也沒拒絕。”
“至於前輩你和妖族的道友們,若是介意被外人知曉,我倒可以在報告中隱去你們的行蹤。”
徐徹看得出老者是爲他着想,淡笑着道:“沒關係,是什麼就寫什麼,反正,又沒誰敢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