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店內,不曾因負山龜使、蠻海的到來,裝飾而有所改變,還是如往昔那般類似上個世紀的客棧風格。
此時,靠近櫃檯的一張酒桌上,坐着一老一少兩位客人。
少年身高一米六幾左右,眸若寒星,面容英氣,穿着一襲黑色衣服,言行舉止間,彬彬有禮。
老者身材消瘦,如山野農夫般的服飾,氣息平和,看上去昏昏欲睡,枯槁的手指卻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似等候中的無聊消遣。
蠻海輕放電話,各自上了一罈待客的藥酒給予二人,道:“館主很快就到,二位,稍等。”
“無礙。”老者淡然笑道,它掃了一眼坐在櫃檯後的負山龜使,頓時覺察到對方是一尊實力不俗的大妖。
而龜老迎上老者目光的瞬間,面色微變,略有忌憚,眼前之人,赫然又是一尊深不可測的大妖。
“謝謝你!大叔。”少年接過酒罈,眼底有着藏不住的好奇。
就在此時,門外走來輕快的腳步聲,徐徹徑直而入,朝蠻海、龜老揮了揮手,便落坐在兩位客人的桌前。
“見過道友。”石化巨蜥所化的老者,連忙起身拱手道。
“坐吧,老先生,蠻荒事了,在這裏,莫須拘謹。”
徐徹笑着朝老者道,更是喚蠻海再取來幾罈好酒,逐一開封,盛至杯滿,才遞到老者面前。
“試一下吧,萬里迢迢,奔波不易,這可是多不得的好酒,潤潤喉,去去疲勞。”
“好,謝過道友。”
見青年如此隨和,並無半分凌人的氣息,老者心間積聚的擔憂也漸漸消散了。
這時,徐徹又看向一旁的少年,詢問道:“這位年輕的朋友,來這裏有何事麼?”
“我們應該沒見過,你要找的是河伯?”
“河伯,是這家酒館先前的主人麼?”
徐徹點頭,娓娓道來:“他老人家外出了,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這裏暫時是由我看管。”
少年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了,他連忙從懷中取出推薦信,道:“你好,我叫宗銘,來自東瀛。”
“我爺爺與這家酒館的主人是好友,他讓我來此看望,並歷練一段時間,這是他的親筆書信,請你過目。”
接過少年的信紙,徐徹拆解覽閱,當他看到開頭的敬辭,附帶着‘周河’二字時,便很快了解緣由。
落款的宗舜,即是河伯的那位朋友,遠在海外,得知堰鴻遭遇怪物侵襲,故此牽掛友人的安危,但又由於身系要事,需要護衛國土,不能親臨赤夏,便派後輩宗銘前來訪問。
“唔,小夥子,找好住處了麼?”
聽到青年的話語,宗銘點頭道:“嗯,就在附近。”
“既然你是河伯好友的後輩,那我自當關照你一二,我叫徐徹。”
徐徹溫和地道:“你初來乍到,最近城內略顯凋零,有諸多不便之處,你遇到任何困難,和蠻老哥講就好了,他會幫你解決的。”
這時,蠻海也是走了過來,坐在徐徹身旁,豪邁地道:“小夥子,有困難要及時和我講,不必拘謹,把酒館當作在赤夏的家就好了。”
“謝謝小哥,謝謝大叔!”
“你小子,真想接?”蠻海笑了笑,給他解釋道:“委託可是有些危險的。”
徐徹上下打量着少年,忽地想起自己那年初來酒館,也不過是和他相近的年紀。
“想委託磨礪自己麼?當然可以的,不過,你需大致告知我們,你的實力在哪個層次,不然不好給你安排任務。”
少年狡黠一笑,靦腆地說道:“我是一名忍修,實力和你們赤夏冥悟中期的術士相近。”
“噢?不錯啊,天資優秀。”
看着眼前的少年,蠻海不由地誇讚道,換作他是這麼大時,才堪堪邁入血閥後期。
徐徹嘴角掠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和蠻海道:“替他安排加入事宜罷,今後店裏又多了一名獵手,至於任務,你儘量找些簡單的讓他適應。”
“好,小哥,包在我身上,請放心。”蠻海道。
“承蒙二位關照,十分感謝!”少年抱拳。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腳步聲,一名留着嫵媚、留着金髮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她身後還尾隨着幾名手下。
見到館內的衆人,帝娜頗有禮貌地問道:“請問,這裏的主人是?”
“你好,是我,有事麼?”徐徹招呼道。
帝娜微微一笑,並沒有上前,只是隔空問道:“久聞你們酒館大名,聽聞這裏是堰鴻當下最爲強大的事務所了。”
“不知有一樁委託,你們願不願意接?”
“講。”
聽到青年的迴應,帝娜便開門見山道:“想懇請諸位,調查最近怪物入侵的背後原因,報酬一億三千萬$。”
“酬金,我們帶來了。”
說話間,帝娜的指尖夾着一張燙金色的銀行卡。
“嗯?!”
蠻海眉頭緊皺,對方能開得起那麼高的價格,可卻要求調查怪物,風險十分大,以目前酒館的能力來說,除了徐徹,以及坐鎮的龜老以外,其他獵手根本就無法承接這樣的大單。
徐徹想起上次與鍾老會面時的談話,看來這些異國來的使者,不僅想要得到御安局有關怪物的信息,更想從暗地裏委託地下事務所調查,意欲何爲呢?
徐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便婉拒道:“抱歉,貴客,酒館人手不夠,無法接下你的委託,還望見諒。”
“哦?是麼?不能還是不願?”帝娜玩味一笑,倒也不急,繼續說道:“是怕赤夏御安的調查麼。”
“客人,你開玩笑了,我們酒館經營的可都是正經生意,可不怕被查。”蠻海在一旁補充道。
徐徹靜靜地凝視着她:“還有其他事麼?”
從青年的眼中,帝娜讀出了堅定拒絕的意味,她搖了搖頭,收起銀行卡,頗爲遺憾地說:“沒了。”
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委託失敗,她直接轉身,帶着一衆手下離開。
“小哥,這人,我看她面相不是好人啊。”蠻海略有懷疑地說道。
“表面找御安局虛與委蛇,私下又想以財物將我等化作棋子,這趟渾水,費時又費力,我們沒必要接。”
徐徹飲了一口藥酒,平靜地道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