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獨立意識的水晶,一度臨近崩碎,它微微顫抖,發出特有的精神波動,向徐徹傳遞自己的意願。
“我願和你走。”
隨着聲音從腦海裏傳來,徐徹鬆開了掌心,無邊的壓迫一瞬如潮水褪去,水晶漸漸縮小,化作一枚手鍊的模樣,主動系在了青年的手上。
“我不給你加以束縛,若是你隨意逃走,那就休怪我動用武力手段了。”
這句話徐徹並未說出口,只是以神念傳達,水晶聽到後,亮起粉色的光芒,當即表示同意。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他就懾服了對方,而後轉身,面向衆人,笑道:“走吧。”
“.....這麼快?!”老者震驚不已,他雖然覺得s層的怪物,無法奈何徐徹,但沒想過,是這種幾乎碾壓的實力差距。
特亞克早已習慣,見怪不怪,笑着說:“以徐的手段,想碾死這些怪物,費不了什麼功夫。”
“還有兩間房了,去看看吧,預估時間也有些久了,至於b?c?二層的,屆時離開再隨手清理掉好了。”
老者繼續帶路,徐徹尾隨,大概是數分鐘後,幾人駐足在s2號房前。
裏面囚禁的是一位體態枯瘦的惡犬,生有三眼,此刻如同一堆腐朽的柴木,默默地堆砌在牆角,渾身氣息死寂。
“坦尼森,帝國境內有史以來,最爲強大的異人之一,精通各種祕術,曾是與惡魔激烈爭鬥的先鋒,在後來一次偉大的戰役中,以一己之力,平定紐蓋爾的動亂,強行扼殺三頭天災級惡魔,卻付出慘重代價,精神被三頭惡魔一齊污染,變成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說起來,我還是聽着它的故事長大的呢,惋惜的是,被污染後的它,失去控制,大肆屠戮凡人,奪取他們的心血,緩和靈魂痛楚;在219年前,被帝國另外兩位至強者,強勢打傷,鎖進了這裏。”
“最爲令人膽寒的是,幾乎所有與它接觸過的來訪者,往往在離開監獄的一個月之內,會神祕死亡,或許是被它下了詛咒。”
徐徹掃量着僅剩皮包骨的惡犬,微微笑道:“你手段不錯,留個次身在此,把帝國糊弄二百多年,倒也是有趣了。”
此話一出,獄卒、特亞克,乃至老者的神色都凝固住了,他們沒聽錯的話,剛纔青年說的是“次身”?!
本來昏昏欲睡的惡犬,此刻睜開了眼眸,饒有興致地望着徐徹,調侃道:“真是銳利的洞察力呢,不過縱然你知道了也無所謂,說罷,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噢?如此隨意,可不是該和君王對話擁有的態度。”
徐徹聽出它話語裏的嘲弄,也沒和它客氣,即刻釋放無盡的威壓,在千分之一秒內,惡犬毛骨悚然,只感覺靈魂顫慄,四肢發麻,瞬間被死死鎮壓在地,由暗色礦石鋪滿的地板,碎成蛛網狀。
“噗嗤!!!”
粘稠、腥臭的黑色血液,從惡犬的四肢溢出,它咬得獠牙幾近碎掉,都無法起身,骨頭碎去大半,血肉都成了爛泥一般。
“咻!”一點污黑的血液,不受惡犬控制,直接飛向徐徹的指尖。
“你想幹什麼?!”
惡犬臉色大變,低沉的聲音蘊含着隨時會爆發的怒火,但它問出的瞬間,又當即後悔,似乎有些莽撞了,鬼知道外面那個瘋子,接下來會不會繼續收拾它。
徐徹把那滴血液極盡壓縮,道:“從你身上剝離的這滴血液,足以讓我找到你的本體,我並不覺得你能逃走,你猜猜我把你挫骨揚灰,整個過程,需要多久?”
惡犬神色僵硬,一股寒意浮起心間,以當前男子的手段,就連它都不能不承認,要是被找到了真身,被他斬殺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閣下....的確有能力把我抹殺,先前是我莽撞,失禮了。”
惡犬低下它傲慢的頭顱,也是整座監獄裏面較少有自知之明的傢伙,恰恰是它太強大了,反而才能感受到徐徹的恐怖,僅是一道瘦弱的身影堵在門口,卻有彷彿天地傾覆的幻象。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怎麼,惡魔留存在你身體的力量,全然被驅逐了?”徐徹笑問道。
“倒不是,我把它們的力量,全部吞沒融化了。”
惡犬不作隱瞞,因爲它知道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也沒有任何顧忌。
“感覺怎麼樣?”徐徹接着問。
“沒什麼區別,惡魔陰暗的慾念,只是扭曲了我的形體,但其和人類的慾念,沒什麼本質的區別,算是擴大了我的黑暗面,逐漸走上一條厭世之路而已。”
“既然從一開始,你就想好了替身之術,這些年的本體,又在圖謀着什麼呢?”
“出入各種世界角落的無人區,探索更強大的力量。”
“尋找力量,做什麼?”
“復活一個人。”
“誰?”
“我的祖母。”
“一個人的物質消散,你是不可能再重新把她再造出來的,哪怕有着同樣的肉體、記憶,這一點,你不會不清楚。”
徐徹概述道。
“對,我認同你的說話,所以我並不單純的打算復活她,有些事,總要去試試的,不然怎麼會知道,是否可以呢?”
惡犬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很遺憾的是,它奔走兩百多年,至今找不到正確的路。
“那祝你好運。”
徐徹又道:“我今日來,是要掃平這裏,你這具分身,困在這裏也夠久了,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我送它上路罷。”
“你執意要殺我,那看來,是沒有其他談判的可能了。”
“我只殺你這一具分身,至於你的本體,我不作理會。”
徐徹擡手,有岩漿色的雷霆孕育,瀰漫着毀滅氣息。
“有你這句話,倒也足夠了,既如此,動手罷。”惡犬無所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