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開始,他的每日作息課業,又極有規律了起來。
每日早起後,先在洞府的火脈洞眼上修煉兩個時辰,吸取煉化地脈火力。
每日的上午和下午,會盤坐在火脈洞眼旁邊,煉化紫光陽玉。
每日的傍晚,在洞府外的涼亭中,一邊看着夕陽,一邊喫自己做的靈膳。
每日的晚上,就會在島上隨便選擇一處,邊敲木魚邊念《真我經》,有時會面向海水、有時會在黑潭邊上,也有時會到東山頂上。
而每當到了黑潭中的火靈力補充完畢之時,莊玉便會在當日白天一整天打坐靜修,專等晚上從黑潭中煉化出一根靈性火絲。
時間週而復始,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從剛來時的隆夏,到了寒冬之際。
此時黑潭島的海域上,雖然沒有封凍,但常有風雪飄飛。
每當風雪之時,站在東山上舉目四望,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也是一番美景。
一日上午,莊玉剛在火脈洞眼上修煉完畢,出洞府準備休息一會兒。
看着周圍的大雪,一時心情也頗好。
就在他欣賞之際,非常突然地,腰間的一塊玉牌猛地動了一下。
莊玉快速拿起了玉牌,玉牌呈黑色,上面隱隱有風暴之力。
眉眼一凝,他快速衝上了東山之頂,隨後看向了佈置在海島四個方位的,“風暴迷蹤陣”的四杆陣旗。
只見,此時那四杆陣旗,已變得極爲刺亮。
再看一眼海島南邊,隱隱能感到離岸約二十里處,靈力波動地非常厲害。
“有人闖進來了。”莊玉瞬間想到。
盡提體內火靈力,莊玉雙眼之中火光閃爍,但漫天的風雪,多少影響了他的目力。
他只能看到,那靈力波動之處,似是有一個白點,像一艘御水舟,正在海水之中打轉。
略思量了下之後,他便騎上赤龍馬,朝着島南岸的家族石碑處衝去。
同時,日月金輪也被取了出來,隱藏在了兩個袖袍之中,日金輪在右,月金輪在左。
等到了家族石碑處,又看到有一團黃色亮光,正在附近的海面上到處亂飛。
認真觀察了下後,看出那是一張傳音符,品階還不低。
只見,莊玉伸手一抓,那符便被隔空抓了過來,隨後就聽到了一個女聲:
“莊玉師兄,我是周茹,我來拜訪您!”
聽到此話,莊玉心中一驚,竟然是周茹來了。
隨後,他便取出了操控“風暴迷蹤陣”的黑玉牌,對着黑牌打了一個法訣之後,玉牌上便飛出了一道黑光。
黑光隨即朝着島南邊衝去,衝向了遠處的那個白點。
當黑光衝到之後,那御水舟上的三人,視野瞬間就出現了變化。
前一刻,他們還處在遮天蔽日的海上風暴之中,海面之下還有巨大恐怖到難以想象的妖獸虛影,腳下的御水舟,似乎隨時都可能會被吞沒。
而一瞬間,這些景象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茫茫大雪。
舟上三人也已看到,就在他們北邊不遠處,有一座小山,而那小山坐落在一個海島之上。
等靠近了些之後,莊玉便看到站在那御水舟正前方的,正是周茹,她穿着一身黑裘衣袍,身姿還是那樣的高挑。
站在她後面的,是兩位身着黑衣的年輕男子,看起來還和周茹有些相似。
這三人此時,都是煉氣十一層的修爲。
認清來人是周茹,莊玉便下了馬,也收起了日月金輪。
待三人一上岸,莊玉便立即向前,笑着拱手道:
“真沒想到周師妹,真能記得在下。”
“能在此等時節,找到我這窮鄉僻島。”
周茹笑了笑,對莊玉輕輕恭拜道:
“小妹也是沒想到,師兄竟被弄到了這種地方。”
“如果不是親眼所在,小妹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接着,周茹回頭對其身後兩名年輕男修道:
“你們兩人在這兒等一會吧,我去和莊師兄談些事情。”
那兩名男修馬上點頭。
莊玉也點了下頭,並對周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就在風雪之中,周茹跟着莊玉,走向了東山洞府,邊走還邊打量着黑潭島的情況。
等上了東山,進入洞府,到了洞府石殿,周茹快速掃了一眼石殿的佈局。
當她看到石殿正中的火脈洞眼時,不禁微微搖了搖頭。
莊玉請周茹坐了下來,取出了一壺靈酒,給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這靈酒,還是當日韋燕書給的。
互相對敬了一杯後,莊玉先開口道:
“我到這黑潭島,知曉的人不多,師妹是從何處得知的。”
輕輕一笑,周茹回道:
“在青陽宗,小妹也還是認識一些道友的,是偶然間聽說了師兄的事。”
緩了兩口氣,周茹又問道:
“師兄,小妹實在是想不明白,您一名丹師,怎麼會被宗門派到這裏守島呢?”
“莫非是得罪了什麼人不成?”
無奈地笑了下,莊玉便把自己被邀請來參加“東海獵蛟”,獵蛟完成後又被指派留下守島,隨後又莫名其妙成了黑潭島莊家家主,將這些事給周茹說了一遍。
聽莊玉講述時,周茹也是連連發笑,只覺莊玉氣運異常。
待莊玉說完,她便悠悠說了句:
“看來,這件事,都是你們天乙峯的那位師叔,和那位師祖的意思了。”
周茹看得倒是很透徹,莊玉也點了點頭。
兩人又喝了一杯,周茹又開口道:
“不瞞師兄,我這次來,是準備招攬師兄的。”
“招攬我?”莊玉側目疑問。
點頭一笑,周茹回道:
“嗯,是招攬師兄。”
“師兄的一身煉丹本領,想必也不願在這偏僻海島上荒廢掉吧。”
“以此島的靈脈,小妹可以斷定,若師兄長期在此,不僅丹術會荒廢,您的家族也發展不起來,只會是東林修仙界最末流的。”
聽周茹說着,莊玉眼睛出神,周茹說得都沒錯,如果她早來幾個月,說這些話,他還真就可能直接同意她的招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