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的軟糯的雜糧粥一大碗,拳頭大的雜麪饅頭一人兩個,一大碗燉菜,每人能分到兩片肉,運氣好的還是純肥肉。

    這餐飯是所有來義診之前,抱着死馬當活馬醫,不行就等死心態的百姓們意想之外的豐盛。

    這一頓飯喫完,所有百姓都安心了,這要是想讓他們死,能給他們喫這麼好的飯,這可是他們過年都捨不得喫的好飯。

    有年紀大的,還記得自己年輕時,皇帝沒那麼昏庸,自家也沒有被世家掠奪走全部土地。

    那時候一年到頭,還是能喫上兩三個月飽飯,可年輕些的,就沒有過喫飽飯的記憶了。

    也有人喫着喫着,忍不住就哭了,發狠的對身邊人說:“再有人敢說南澤君壞話,我和他拼命!”

    旁邊的人也是一樣的態度:“對,南澤君對我們這麼好,以後要是有人罵南澤君,我絕不放過他。”

    一頓飽飯喫完,肚子裏有了食物,所有人的精神都好了起來,感覺病都輕了不少。

    喫過飯,護士們又過來收走碗筷,這些碗筷有專門負責刷碗的人清洗過後,用開水煮一下消毒殺菌。

    喫飽喝足,一羣郎中帶着護士,開始挨個帳篷給這些染病的百姓們看病,李清也如自己所說的一樣,居住在了隔離區裏。

    不過李清是單獨住在一個大帳篷裏,帶着醫術最精湛的人一起琢磨抗瘟疫的藥方。

    眼看李清竟然真和他們這些庶民住在一起,百姓們安心的同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幾個年紀大,在百姓中威信不錯的,主動站出來求見李清。

    打頭的老者鬍子眉毛都白了,飽經風霜的臉上全是皺紋,如同大地乾旱後的溝壑。

    老者的身體也佝僂着,他能活到這麼大年歲,全靠家中兒女孝順,且壯勞力多,足足七個兒子。

    這會兒這老者就被自己的三兒子揹着來見李清,顫巍巍的給李清行禮。

    李清急忙扶住老者,道:“老丈不用如此多禮,快坐下,不知老丈來找我有何事?可是生活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還是缺了什麼東西?”

    老者一臉感激的道:“謝您關心,草民什麼也不缺,南澤君爲我們想的很周到,我們過的比在自己家中還舒服呢。”

    “草民此來,是希望您能離開這隔離的地方,這裏都是我們這些得了疫病的人,您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草民知道,您是爲了我們這些人安心才留下的,我們已經知道南澤君和您對我們的關愛,我們不會再被人慫恿懷疑南澤君和您的好意。”

    “您是貴人,又有一身好醫術,要是爲了安我們這些賤民的心而出了什麼差錯,那我們罪過就大了,您在外面一輩子不知道能救多少人,萬不能爲我們這些賤民涉險啊!”

    老者的臉上,都是但又忐忑,他真的覺得李清這心繫他們這些百姓的貴人,不該爲了他們涉險。

    李清柔和了目光,對老者安撫的笑笑,道:“原來老丈是擔心這些,大家不用擔心,我留在這裏,不全是爲了安你們的心,也是爲了能更快的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

    “只有近距離的和病人相處,時時刻刻關注病人的病情變化,才能更好更有效的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

    “所以老丈回去告訴大家,不用心中不安,我留在這裏,是爲了更快的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不止是爲了之前對你們的承諾。”

    李清的話讓老者更加感動了,眼淚都下來了:“您是好人啊,您和南澤君都是好人啊!只有你們把我們這些庶民的命當回事。”

    老者手抹着眼淚:“您放心,要是再有人說你和南澤君壞話,我們所有人都和他拼命,絕不讓人侮辱南澤君,侮辱您!”

    好容易送走哭的稀里嘩啦的老者和他的兒子,李清又一頭扎進研究瘟疫配方中,對於瘟疫的配方,她已經有了一點眉目。

    李清的醫術是從命運之書空間給的醫書上學過來的,學的是最完善的醫術,很多古人要走的彎路,李清都不必走。

    所以很快,第一個抑制得了瘟疫的人繼續加重病情的方子就被李清開了出來。

    外面等候的郎中們立刻帶人開始熬藥,等藥熬好後,護士們負責挨個帳篷給人送藥。

    情緒穩定下來的百姓們看到真的有藥送來,紛紛安心喝藥,護士們叮囑除非如廁不要離開帳篷,大家也都答應下來,並自覺遵守。

    喫過藥,無聊的百姓們一家家聚在一起,看着帳篷外面忙碌的郎中和護士,看着周圍乾淨整潔的居住環境,心情都很放鬆。

    他們現在無比確信,他們能活下去,南澤君不會放棄他們。

    有相熟的人,帳篷挨的近,就在門口互相聊天,姿態很是悠閒。

    有人感嘆:“這簡直比沒得病的時候還舒服。”

    也有人翹着二郎腿,躺在帳篷口:“我都想一直得病了,只要每天都能讓我喫飽飯,就是一輩子被隔離也願意啊。”

    這人旁邊的老孃給了他一巴掌:“胡說什麼呢,怎麼能盼着得瘟疫,你不要命了。”

    有人猶豫一下,道:“其實,我聽我做貨郎的表叔說過,咱們這位南澤君,以前在宜安州的時候,一直有接收活不下去的百姓投靠,還給百姓們分地呢?”

    這人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每個人都在瘋狂心動。

    蹺二郎腿的人也不翹腿了,看了她母親一眼,忍不住道:“娘,咱們家土地都沒了,又被李家主趕出莊子,想種地都沒處種,咱們其實,也算是流民了。”

    這人話沒說完他娘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娘有點擔憂的道:“可是,我沒聽說南澤君收流民的消息,南澤君未必要咱們。”

    之前說話的人接口道:“這有什麼的,南澤君如今管理整個南澤洲,我覺得南澤君很重視百姓,她肯定不會坐視我們繼續被那些官老爺們欺負,早晚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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