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房間虛掩着的房門推開,在走入屋內的一剎那,這名黑幫成員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爲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牀上躺着的屍體給吸引了過去,渾然沒察覺到一抹自上而下的刀光。
於是,一番故技重施,又一名黑幫成員死在了桃小仙的刀下,只是這一次她下手的力度要更大一些,灌注了真氣的小刀宛若無堅不摧的鍘刀,居然直接把黑幫成員的腦袋都砍了下來,鮮血噴濺而出,飆得滿地都是。
“你留在這裏,我去殺他們。”桃小仙說。
她的動作乾脆利落且無聲無息,漂亮到任何一名專業殺手見了都得甘拜下風,但濃郁的血腥味是解決不了的,遲早會引來這一層剩下三個黑幫成員的察覺。那麼在他們意識不對之前,主動出擊纔是最好的選擇。
“我、我明白了!”黛西趕忙點頭,不敢和她對視。
作爲一名黑道家族的大小姐,不管是殺人這件事還是殺手這個職業於她而言都不算陌生,因此讀高中的時候看着學校裏那些天真爛漫的傻逼同學,她總是能夠產生一種自上而下的優越感,就如同深夜的人羣中唯一能睜開眼睛直面星空之暗的清醒者。
但眼前這個叫做“桃”的華國少女卻完完全全打破了她對同齡人的認知,似乎在她眼中,殺人這件事就如同喫飯喝水般簡單尋常,連一丁點的緊張、興奮亦或是恐懼的情緒都不會涌現。
她到底是什麼人?
帶着這樣的困惑與好奇,黛西握緊了手中的左輪手槍,躲在房間的角落裏,靜靜的爲桃小仙祈禱。然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剛纔出去的桃小仙又走進了房間說道:“跟我走。”
“走?”黛西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他們死了。”桃小仙說,“我殺的。”
雖然知道桃小仙是英語不好,才導致瞭如此言簡意賅的表達方式,但輕描淡寫的語氣依然讓黛西產生一種別樣的荒誕感。
她深吸一口氣,趕忙跟在了桃小仙的身後,並且接過了一把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衝鋒槍。通過手勢比劃配合簡單的單詞,她大概理解了桃小仙的意思——三樓的鴉雀無聲已經引起了下面兩層的黑幫們的注意,再想暗殺不太現實,現在只能用衝鋒槍正面突破,和他們打一場硬仗。
在和黛西完成了這方面的溝通後,確認了一眼彈匣裏的子彈數量,桃小仙貓着腰來到二樓,貼着樓梯間的牆壁打量着外邊的敵人。和全封閉的三樓不同,這個俱樂部會所的二樓是開洞式設計,走廊視野開闊,可以俯瞰整個一樓大廳,因此比起一口氣衝到一樓,佔領二樓的制高點就顯得尤爲重要。
“你呆在這裏,用這個幫我。”桃小仙低聲說,她本來是想說掩護的,但實在不認識“cover”這個單詞,只能改換成“help”,再指了指槍。
頃刻間,伴隨着激烈的罵聲,黑幫們的反擊也回饋了過來,無數的子彈從各個地方朝着桃小仙所在的位置傾瀉過去。但桃小仙怡然不懼,一邊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在二樓走廊上飛快變換位置,一邊不忘開槍還擊。
靠着前世的騎射經驗,即便是初次使用槍械,桃小仙的槍法也算得上十分不錯,相比之下黑幫們的槍法就爛得有點離譜了,別說桃小仙是一個靈活的移動靶,就算桃小仙站在原地不動,這些流氓地痞出身的黑幫們也有一大半人能把子彈打到自己都想不到的奇妙位置上去。
“你們這幫廢物是幹什麼喫的!”在一樓的承重柱後方,本次行動的黑幫首領看着手下們拉胯的表現,忍不住發出了憤怒的低吼。
他的名字叫莫斯利特,是這片地區的兩大黑道家族之一金姆家族的小頭目,也是本次襲擊黛西·維多利亞的行動領導。
在解決了外邊的維多利亞家族保鏢,開始了甕中捉鱉這一環節後,莫斯利特以爲本次行動已經十拿九穩了,但誰能料到忽然殺出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拿着不知道哪兒來的衝鋒槍突突突就把自己這邊的人掃死了一堆。
而更加讓莫斯利特覺得無語的是,自己這幫手下的反應更是極品,面對區區一個小丫頭,他們開火半天居然連人家的一根頭髮都沒傷到,自己還死傷慘重!
真是一羣沒用的東西!
看着二樓那個靈巧的身影,再數了數自己這邊僅剩的幾名手下,莫斯利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龜縮在掩體後面了,不然就算解決掉這個神祕少女,再把維多利亞家族的大小姐拿下,他們的損失也依然是彌補不回來的。
“跟我來!去二樓幹這個小碧池!”莫斯利特吼道,帶着手下們直奔樓梯口而去。在他看來桃小仙能有如此戰鬥力,除了身法詭譎和槍法精準,重要因素就是她佔領了二樓的至高點,打得一樓大廳裏的人頭都不敢露。
他們只要一羣人也衝進二樓,事情一下子會簡單很多。
而就在他們接近樓梯口的瞬間,伴隨着拂面的清風,一個人畜無害的纖細身影落入了人羣之間,像是蹁躚而落的蝴蝶。衝在最前方的莫斯利特其實什麼也沒看到,但背後卻忽然涌現出一股寒意。
這一刻,時間的幀率像是被放慢到了0.1倍,緩慢到能看清每一個黑幫成員扭頭的動作,以及眼中的驚愕。
隨後人羣中,少女的身體旋轉起來,彷彿跳起了一支優雅的芭蕾。但事實上這不是芭蕾,而是死神的圓舞,因爲她左右手各握着一把不斷噴吐火舌的衝鋒槍。槍聲如春雷在耳畔炸響,在根本來不及反擊的瞬間,一枚枚子彈就已經穿透了黑幫們的身軀,留下了篩子般的彈孔。
在防彈衣的保護下,莫斯利特沒有死於這場槍林彈雨中,而是翻滾着在地上摔了個狗喫屎。隨後他驚恐的轉過身,看着這名宛若死神一般的美麗少女,心中恐懼之餘,又覺得荒謬到了極點。
怎麼可能呢?
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