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是得了風寒麼,不在家裏休養,怎麼會來紀府?”
繪雪一聽沈行川病了,立刻去屋裏搬了把椅子過來,放在他身後。
沈行川瞥了她一眼,穩穩當當地坐下。
這小丫鬟越來越像她的主子了,挺有意思。
他擡眸看向沈凌周,反問道:“那太子又爲何在這?”
沈凌周見他那副泰然自若,彷彿回到自己家的樣子,暗暗咬牙。
“本宮的奴婢偷跑到紀府來了,皇叔覺得,本宮是不是應該將人抓回去?”
沈凌周緊盯着兮夜道。
他自認自己這個舉動合情合理,便是沈行川在這,也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沈行川瞭然地點點頭:“那確實應該,可太子要如何證明,這個奴婢是你的人呢?”
沈凌周差點氣笑了。
沈行川這是什麼意思,找不到理由阻攔自己,所以就乾脆無理取鬧麼?
紀冉冉在旁邊眼睛一亮。
對呀!她剛纔只顧着着急,竟沒想到這一點。
兮夜在太子面前,一直是以男人的身份出現的,只要她死不承認,一口咬定兮夜就是她紀冉冉的奴婢,太子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紀冉冉立刻配合道:“沒錯!她都在我身邊伺候兩年了,紀府的每個人都能作證,太子憑什麼說帶走就帶走!”
沈凌周聽了這話差點吐血。
竟然有人能信口開河到這個程度?
廢話!紀府的人都聽自己主子的,當然能爲她作證了!
可問題是,他還真就拿不出什麼證據來,兮夜作爲暗衛在他身邊,任誰都認爲她是個男的。
沈凌周有理說不清,又不能放任兮夜留在紀府,乾脆心一橫道:“本宮不管她之前是幹什麼的,現在本宮就是看上了這個丫鬟,要收了她走怎麼了?”
“不行!”紀冉冉斷然拒絕。
沈凌周高傲地看着她:“紀冉冉,本太子想要一個丫鬟,還由不得你說不行!”
“那若是本王說不行呢?”沈行川忽然開口。
沈凌周震驚地看着他:“皇叔,這事跟您實在沒什麼關係,您有必要爲了一個丫鬟爲難我麼?”
沈行川勾起嘴角:“紀冉冉的事就是本王的事,怎麼會沒關係?”
沈凌周眼睛瞪得兩個大。
這是沈行川說出來的話?一向孤傲的沈行川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他竟然就這麼坦白承認自己喜歡紀冉冉?
沈凌周難以置信地問:“皇叔,這女人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你還要這般護着她?”
沈行川淡然自若,身子靠着椅背,悠然道:“本王樂意,你管得着嗎?”
“……”
沈凌周縱然巴不得他爲情所困,此刻也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紀冉冉心中那個激動呀!
這也太犯規了吧!這種對所有人冷漠,只對她一人柔情的言論,不就是妥妥的霸道總裁嗎?
她忍不住冒着星星眼看向沈行川。
沈行川卻淡淡的,眼神帶着微微的警告瞥了她一眼。
紀冉冉馬上冷靜下來。
她立刻戴上冷漠面具,對沈行川道:“皇叔,我已經跟你一刀兩斷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凌周輕笑:“看來皇叔還真是自作多情了,紀小姐都說了不用您管,皇叔就別摻和了。”
沈行川無視他,只看着紀冉冉,認真道:“是你先說愛慕本王的,說出去的話,怎麼能出爾反爾?”
紀冉冉別過頭,扶額嘆息道:“沒辦法,我就是這麼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皇叔還是別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了。”
“……”
沈行川暗暗磨牙。
自己爲什麼要答應她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紀冉冉看着沈行川喫癟的樣子,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快意。
自己被他欺負了這麼久,誰會想到現在兩個人的身份竟然調了過來,沈行川成了狗腿子,而她變成了冷漠的渣男。
雖然只是演戲的,但不得不說,能虐一虐大奸臣還是非常爽啊!
紀冉冉有些飄飄然,想都不想又補上一句:“當初你對我愛理不理,如今的我你已經高攀不起了!”
沈行川眼底閃過一抹高深莫測,卻忍住了沒理她。
沈凌周瞠目結舌地看着這兩個人。
他不是來抓兮夜回去的嗎?爲什麼現在要傻站在這裏,看着他們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
可惡!竟然敢無視自己這個太子的存在!
他開口道:“你們慢慢聊,本宮要先帶兮夜走了。”
沈行川好像終於想起來他還在這裏,冷着臉道:“你走可以,那丫鬟不能帶走。”
紀冉冉立刻同仇敵愾:“對!她剛纔在這聽到了我和皇叔的對話,這種機密的事情怎麼可以讓她傳出去?”
沈凌周忍不住問了一句:“機密在哪?”
紀冉冉理直氣壯道:“要是讓大家知道,皇叔如此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以後就沒人敢要我了!”
沈凌周已經被弄得智商下降,喃喃道:“可是本宮也聽到了啊?”
紀冉冉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半晌才道:“難道太子也不想走了,要留在我紀府當差?可是我院子裏的人已經夠用了啊。”
沈凌周這才清醒過來。
剛纔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怎麼就被這個女人牽着思路走了?
紀冉冉這個女人有毒吧!
怪不得皇叔會迷上她,看來跟她在一起呆的久了,人都會變得不正常!
沈行川忽然道:“太子還不走?”
沈凌周咬咬牙,看來今日想帶走兮夜是沒可能了。
他只好作罷,想着日後再另尋他法。
沈凌周離開後,繪雪跟兮夜也識趣地退下去了,院子裏只剩下還處在興奮中的紀冉冉,和一臉高深莫測的沈行川。
紀冉冉並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四周悄悄地蔓延,還上躥下跳地蹦到沈行川身邊。
“皇叔,咱們也配合的太默契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沈行川冷笑,“剛纔不是還說,本王如今已經高攀不起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