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大黑狗其實心頭還是有些不忍的,它一邊走一邊看着牆壁上那些文字,一路都沉默不語。
但爲了完成主人交代給它們的任務,爲了保證這片淨土不被玷污,它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走出這條通道,再度回到這片戰場上,這裏還是那麼陰森恐怖,充滿了不祥氣息,而且由於我精神力再次得到了大幅度提升,我能看到的東西更多了一些。
“桀桀桀桀桀……”
遠處的黑霧裏,有不少模糊的人影在晃動,我甚至能聽到那讓人頭皮發麻的陰笑。
我問過大黑狗那黑毛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它告訴我這叫陰煞。
一般那種死過很多人的戰場上會有很小的機率出現這種怪物。
不人不鬼,非屍非妖,惡念、殺意和衆多負面情緒的集合體。
人們戰死前心頭的不甘、憤怒、恐懼和悲傷等負面情緒使它們誕生。
有些強大的陰煞還會帶着生前的一絲絲記憶,會執着於一些事情或者一些類型的人。
它們雖然不喫東西就能生存,但是卻很喜歡喫人的腦漿。
而更讓我感到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是它們之所以看上去行動緩慢,但攻擊卻能在眨眼之間到達,是因爲它們掌握了一丁點的空間法則。
空間和時間,這是世上最難捉摸的兩種力量。
雖然到了妖王這一級別已經初步窺探到天地最根本的法則,可以撕開空間自己創造異空間了,但是陰煞這種怪物卻遠遠到不了那種境界,可即使如此它們卻依然能掌握一丁點的空間法則。
這實在叫人後背發涼。
“不用擔心,陰煞襲擊我都不會襲擊你,有你這隻左眼在,它們甚至都不敢靠近。”
我如此忌憚的陰煞,大黑狗卻壓根兒不在意,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一點其實進到通道之前我就注意到了,被我左眼一瞪,那隻陰煞直接慘叫着逃跑了,再也不敢出現。
可關鍵是,爲什麼呢?
“你問我我問誰,這眼睛有不長在我身上。”大黑狗很明顯知道什麼,可面對我的問題,它選擇了裝傻充愣。
沒辦法,它看樣子以前經常跟着我先祖混跡江湖,油滑得很,除非它自己願意說,否則別想在它口中套話。
如果這是通過血脈繼承的東西,爲什麼我爸和我爺爺沒有呢?
我覺得關鍵還是在那本書和那本書最後一頁的那個神祕符號上。
是因爲按照爺爺的吩咐,每晚盯着那個神祕符號看了一段時間我左眼纔會變成這樣的。
難道這本書是我們趙家代代相傳的祕典?
不論如何,之後有機會見到我爸,我怎麼也要問出個究竟來。這一路我們走得都很順利,據大黑狗所說,這出口並非固定的,需要用風水術去找。
至於具體用什麼風水術這一點,它直接就丟給我了,說讓我時刻張開感知力,到了地方我自然會知曉。
而且最重要的是,真正吊兒郎當的人再有天賦,有天賦到了天上,也不可能成爲煉器大師,因爲煉器是需要認真,需要全神貫注的,真正吊兒郎當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認真和全神貫注的時候。
可此時此刻,明明身處在這麼一個不可以掉以輕心的地方,它卻好像啥事兒沒有似的。
難道是它心裏太過有底了?
不管怎麼樣,這傢伙的心思我屬實是猜不透,既然它都這麼說了,我就照做好了。
一路上我張開了比以前範圍大了很多,並且也敏銳了很多的感知力,一直在感應着。
之前感知力沒有如此敏銳的時候,我只知道這裏不詳,很危險,但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此時,在這瀰漫着霧氣的戰場之上行走,我能清楚的看到四周有一些黑影就站在濃霧之中盯着我們。
這種感覺就跟小時候我第一次看到鬼物時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換做之前的我,這會兒肯定被嚇得夠嗆。
可是此時的我卻無比霸道的將這股恐懼和毛骨悚然強行驅散,而後朝濃霧之中瞪了一眼,冷哼了一聲,這些黑影自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不敢出現。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多虧了大黑狗路線制定得好。
就是在不得不從地圖上三大危險地域中的一個邊上路過的時候,我的左眼突然一陣刺痛,開始流血。
好在不是很嚴重,離這個地方越遠,這種疼痛感就越輕,最後自己就好了,血也止住了。
我一邊用馮曉柔遞給我手絹擦去臉上的鮮血,一邊用餘光看向大黑狗。
它對我的眼睛很瞭解,肯定知道我爲什麼會眼睛疼,甚至據我猜測,它還會關注我的情況。
所以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看它什麼反應,果不其然,它一直都臉色凝重的看着我,見我沒事之後纔將視線移開,表情也恢復了正常。
就這樣,我們總算是找到了出口,從戰場離開,進入了之前那片樹林。
在離開的時候,我莫名其妙,不知道怎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片危險的地域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與我視線相交幾秒後,那雙眼睛又閉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這片林子還讓我感覺到有些手忙腳亂,充滿了未知和危險的話,那麼對於此時此刻的我們而言,這裏就跟普通的樹林沒什麼兩樣。
那些如同普通老鼠一般大小,專門吸食腦漿的大蚊子啊,修爲不淺,妖力深厚,躲在草叢中虎視眈眈的妖獸啊,還有剛進來時我們遇到的那種奇怪的昆蟲,都不敢靠近我們,只能是眼睜睜看着我們離去。
當然,也不排除我們是狐假虎威了一把,畢竟我們身邊有大黑狗,它的實力到底到達了什麼境界我們誰都不知道,但是震懾住這些程度的小角色,肯定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