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還真是倒黴,每次腦海裏那些猜測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所謂真正的真相,果然比之前我所得知的真相更加糟糕。
將《偷天玄機》一分爲二的的確是我們丘家的先祖丘延,當初大家都以爲他是爲了不讓我們這些後人去學《偷天玄機》,畢竟我們沒有他那麼優秀和特殊,貿然學習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根據他的佈置,哪怕丘家主脈的當代家主和旁系的當代聖女湊在一起,也根本無法通過任何手段獲得對方那半部的《偷天玄機》。
表面上看來這似乎很正常,畢竟口頭上的祖訓流傳下去,也一定會有少部分不聽話的後代出現,所以必須採取一些實質性的措施。
這一點我之前被血鴉門門主抓住的時候便深有體會,我無法口述也無法將《偷天玄機》的內容寫出來,別人也無法從我的記憶中讀取到這些。
可冷雪告訴我,其實並不是真的什麼方法都沒有,我們兩邊的先祖發現了一個漏洞。
不過與其說是漏洞,不如說是丘延故意留下了一個方法,他肯定知道後世有人會想要創造出第二個他來,而他自己肯定也有這個意思。
他是什麼人?所有風水師的先祖,古往今來最強大的風水師,真正的傳奇,真正的神話。
這樣一個堪稱完美的存在會不知道自己的佈置有漏洞嗎?
而且爲什麼偏偏會是這樣一個漏洞呢?
這唯一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繼承了《偷天玄機》上半部的主脈家主和繼承了《偷天玄機》下半部的旁系聖女結合,他們生出來的孩子如果天生帶着下半部《偷天玄機》,就算是真正成功了。
因爲不管男女,生下來的孩子只能繼承丘家主脈這邊的上半部《偷天玄機》。
自身能夠繼承的上半部《偷天玄機》,代代相傳,來源於丘延的極品血脈,再加上先天遺傳自母親的後半部《偷天玄機》,這三個要素一旦疊加在一個孩子身上,那麼這個孩子便是第二個丘延!
這個實驗自始至終都不是從我爺爺這兒纔開始的,也並不會到我這裏就結束。
我們丘家主脈每一代都只能和旁系的聖女結合,第一當然是爲了這個實驗,而第二也是最爲關鍵的是,我們一旦和其它任何的女人結合,都會在新婚之夜那天害死對方。
因爲我們的血脈太過強大,體質太過特殊,除了旁系的聖女,沒人能夠承受我們。
多麼可笑,多麼荒唐!我們所有人就像是丘延的傀儡一樣,必須任由他擺佈,一切都必須按照他的劇本來。
雖然經過多年,旁系其他人跟我們主脈早就沒有了血緣關係,但是聖女不一樣,因爲只有丘家的血脈能承受丘家的血脈。
這也就意味着我和冷雪,我爸和我媽,我爺爺和我奶奶體內流着相同的血!
就算不爲了完成實驗創造第二個丘延,單單只是爲了延續後代我們都不得不這樣做。
我感到噁心,極度的噁心,這到底是什麼事啊?!
“你沒有遺傳到下半部《偷天玄機》,對嗎?”講述完這些之後,過了好久好久,冷雪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她說的沒錯,我腦海裏壓根兒沒有後半部的《偷天玄機》,這也就意味着我也是個失敗品,不管是爲了傳宗接代還是爲了延續這個實驗,我和冷雪都必須走上和前人一樣的道路。
“不,這絕對不行,絕不可能!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就讓這血脈就此消失吧!冷盟主,多謝你的坦誠,多謝你告訴這些,打擾了,我們現在就告辭離開,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我直接站了起來,很堅定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從頭到尾我都認爲自己是不該來到這世界上,充滿了罪孽的存在。
聽了冷雪所講述的這些真相,我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等到完成了復仇,安頓好了馮曉柔和小胖他們,等到我的徒弟林昆擁有了強大的實力之後,我自然會結束自己這條充滿了罪孽的生命。
到那時候,一切自然會結束,我們丘家是時候從這世上消失了,只要我們主脈的所有血脈就此凋零,這一切應該也就結束了。
見我起身說了這一番話之後就準備離開,冷雪叫住了我。
“你太天真了,就算你死了,你父親不是還活着呢嗎?就算你們都死了,我們這些所謂的聖女也一輩子無法嫁人,命運還是沒有辦法改變。
別掙扎了,來之前我考慮了很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不然也不會過來見你,咱們歲數也不小了,找個時間成親吧。”
雖然這麼說着,但就算聽不出她的話語中透着多麼濃郁的絕望和痛苦,我光靠思考也能想得到她對這一切有多麼不情願。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喜歡的人,反正我有,我就算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我也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成親。
兩邊都如此的不願意,都痛苦的想死,那爲什麼要成親,那算什麼大喜的日子?!
“你放心吧冷盟主,我說一切會結束,那就一定會結束。”
好半晌,我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扔下了這樣一番話之後,轉身走了。
我向老盟主道了別,並且表示了感謝,而後帶着古月胡和禿驢離開了這裏。
畢竟是別人的隱居之地,我們不可能所有人都過來打擾人家,所以其餘人都在外面守着呢。
見就我們出來,大家難免有些灰心喪氣,他們也不是傻子,他們也會思考,也知道我們是什麼處境,沒人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忠心歸忠心,但這和想活下去並不衝突。
“施主,你沒事吧?”路上,禿驢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或許像我這樣的人心裏是藏不住事兒的吧,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
這樣不好。
那一刻,意識到這一點的我,像是自己給自己臉上戴上了一副無形的面具。
我嘴角揚起一抹燦爛卻虛假的笑容:“我能有什麼事?不是還有幾個人選嗎,既然這裏不行,我們馬上趕到下一處就好。